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性格好,长得漂亮,天真活泼,无忧无虑,很得老爷子喜欢。
也因为这份专宠,沈蔷薇被捆着,哪里也去不了。
叶莺留在院子里,她不太喜欢里面的气氛,她们家就姑姑和妈妈,没有那么复杂。
几分钟后,屋里的男男女女们走出来,老爷子带高家三姐弟去药田,边走边聊一聊生意上的事,这是他的习惯。
两个媳妇和一个前媳妇跟老太太去地里采些新鲜果蔬,准备晚饭,叶莺这才重新回到沈蔷薇身边。
沈蔷薇把小喇叭交给叶莺,“你带她在附近玩,我跟她们去说点事。”
叶莺点点头,小喇叭拉着她去后院找小朋友玩,高正楠的小男朋友站在一边弱弱问:“我能和你们一起去吗?”
小喇叭仰头看叶莺,想到大家都是同事(贵妇们的玩具),叶莺说:“那你来吧。”
高一洲和小喇叭倒是不记仇,小男生站在前面拼命挥手,“小喇叭,快点!”
只有高正义家的小子不过去,他十七了,正是中二的年纪,不跟小孩和跟小孩一样幼稚的大学生玩。
……
前阵子老头病了,高正佑玩得有点野,惹了个女大学生跑到沈蔷薇的花园里大哭大闹,沈蔷薇借此来找老太太,说要离婚,老太太借口说等老头病好。
这次来,老头精气神看起来相当不错,估计再活十年也不成问题,离婚的事沈蔷薇没当着老头面说,去菜园的路上,她试探问:“上次来,跟您说的那件事,有希望吗?”
谢舒华急忙伸长脖子把耳朵支过去,老太太满头蓬松雪发,年近古稀,身子骨还十分硬朗,只看侧脸和背影,端庄娴雅,她千万是不能笑,一笑颧骨高耸,再华丽的珠宝配饰也掩不住招人厌的刻薄相。
谢舒华被她一瞪,脖子赶忙缩回去。
老太太挑明说:“这事我没帮你问,问了老头也不会同意的,你们做后辈的应该都晓得,老人家现在没什么心愿,就盼着一家和和美美的,有什么事是钱不能解决的?干嘛非要离婚呢?”
这下大家都知道沈蔷薇想离婚,她倒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大大方方的,“日子过到这份上,还有什么继续的必要?我跟高正佑本来就不是自愿结婚,如果说一开始为了孩子,现在孩子长大了,我也问过她的意见,她不反对我离婚,我每个月初一十五还是会带她来看老爷子的。”
老太太手指动动,高家二媳接过她手里的篮子剪下几个西红柿。
她语重心长,“老头今年七十三了,七十三是个坎,你们也体谅一下老人吧。”
沈蔷薇说:“可以不告诉他。离了婚,我跟高正佑都不必再虚以委蛇,随他怎么玩,我也可以放开手脚去做自己的事,我还很年轻,我或许还有机会,我不想这样过一辈子。”
老太太高叫一声,“怎么可能会瞒得住!这里这么多人都知道了,一传十十传百的,总会传到老爷子耳朵里的,他最喜欢小喇叭了,你的婚事也是他亲自帮你安排的,你做了几年富太太,就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是吧?”
所以她就是故意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逼得她没办法再张口。
沈蔷薇笑,“我是什么身份?我是被高正佑……”谢舒华扑上来捂住她的嘴。
老太太死死盯着她,沈蔷薇甩开谢舒华的手,“捂得住我的嘴,捂不住事实。”
二媳刘静上来打圆场,“好了好了,都多久的事了,小喇叭都那么大了,咱们就好好的吧,高正佑在外面玩,你也可以在外面玩啊,这种事,习惯就好了嘛。”
谢舒华说:“就是就是,你也找个小白脸啊,大家各玩各的,安安心心当你的富太太就好啦。”
“你的花园里,种了很多的月季,那些藤儿啊,枝繁叶茂,花朵硕大,难以养护,你都能养护得这么好……怎么野蔷薇移植到花园里就不能适应了呢?还是说,到底就是低贱的品种?你不知道你的生活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吗?”
老太太伸出手,篮子重新回到臂弯,她昂首转身,低嗤一声,“为了孩子,好好想想。”
这是拿孩子来威胁她。
愤慨、羞怒、绝望?通通都没有,意料之内。
沈蔷薇平静转身离开。
谢舒华喊了她一声,她大步往前,坚决不回头。
谢舒华追上来,在她耳边大喊大叫,“你干嘛非跟他们过不去啊,有钱不就行了,都这么多年了,再忍忍呗。”她说着转头四处看看,悄声,“说不定等老爷子死了就好了!他都七十三了,还有几年活头啊!他一死,这个家必然四分五裂,到时候你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