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真的爱你。”她强调。
“我也是真的爱你。”
怀小喇叭的时候沈蔷薇住在高家,身边二十四小时有人看守,她不敢有大动作,夜里平躺着把手贴在肚子上,希望孩子能懂事些,乖乖地死了吧,别让她麻烦,也别怪妈妈狠心。
钢浇铁铸的权势樊笼,用尽全力抗争也不过蚍蜉撼树。
眼看人生不可逆转滑向意想不到的黑渊,从此不见日月,那时候确实是恨的。
监视外偷得的几秒半分,沈蔷薇捧着肚子或掐或打,但她非常顽强,且愈来愈强,五六个月时已经很活跃,以为妈妈在跟她玩,肚子里开心地拳打脚踢。
由她子宫孕育的这个小生命,渐渐给她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尤其在孩子出生以后。
这个孩子跟高正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孩子汲取母亲的血肉成长,以纯白的ru汁哺育,脐带相连,是她为自己创造的亲人,在偌大的天地间,在虚幻的空中阁楼,在一张又一张或熟悉或陌生的脸庞之外,彼此为伴,不可分割。
这天底下的女人,都是这样为自己生下一个又一个的亲人,创造了整个世界。
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用超越寻常的高昂嗓音大声宣布:我来了!
她更像一贴治愈伤痛的良药,用她肉肉的小腿小胳膊,粉嫩的脸颊,柔软的嘴唇,日复一日述说着爱。
她同样明白,她唯一的亲人就是妈妈,她也毫无道理偏爱着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