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都掉地了,枝枝姐姐就算后悔也来不及啦!
她反应真快啊!
“……”孟南枝顿了下,觉得有点好笑,也真的笑了出来。
她的笑声很低很轻,很快散在空气中,但落在花朝耳朵里,莫名让她耳热起来。
“睡吧。”孟南枝掀开被子,躺在花朝身边。
一只温热的手伸过来拉住了她的,花朝小声说:“晚安啦。”
话落,她的安神咒也写好,孟南枝很快觉得困意袭来,合上眼沉沉睡去。
因为多年来的噩梦侵袭,孟南枝已经可以准确分辨自己是否在做梦,就比如现在。
但在别人的梦里,这种感觉还是很新奇的。
也不知道章宋梦到了什么,整个梦境都是黑漆漆的,瞧着窒息又憋闷。孟南枝很排斥这种环境,一时间有些呼吸不畅。
“姐姐我来啦。”花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比你睡着的晚了点,就来晚了。”
孟南枝的视线在她那头金发上停顿片刻,随后抿着唇摇了摇头,“没关系的。”
“让我看看章宋今天在梦什么,怎么就这么黑呢?”花朝仔细探查一番,笑了,“哦,因为还没出生呢。”
这些日子的噩梦,章宋甚至已经开始习惯了,无非就是让他变成各种女人,矫情的,没事找事的,像个怨妇的。
今天他戴上了妈妈特意求来的观音吊坠,梦境也变成了大片漆黑,他还以为终于不用再作噩梦了。可下一刻,他感受到世界亮了起来,他下意识朝着亮光走去。
“生了生了!”
他被人接过去,最后被一个严肃的黑脸男人抱住。
男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满是厌恶地说:“怎么是个丫头片子?这都第四个了,谁能养得起?淹死吧。”
做了这么多次梦,这是他第一次体会死亡。他成了无力反抗的婴儿,明知道死亡在逼近却无力挣扎。
他怒骂他叫喊,发出的却只是一声声哭喊。
动手的人有些不忍,但也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只是说:“谁让你是个女娃呢?”
冰冷的河水淹没口鼻,章宋就连最后的哭喊都发不出,满腔愤恨地死去了。
“弃婴塔中无男骨。”花朝摇摇头,“他还能恨,这个真正被淹死的孩子,连恨都不知道,就已经冤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