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摊开掌心,凭空变出来一个小瓶子,“我把那孩子也带来了,不过姐姐你就别看了吧。”
花朝这时候才意识到,孟南枝其实是怕鬼的。
想想也是,一个十八岁的姑娘,在父母双亡之际第一次撞见邪祟,之后更是邪祟缠身,重生了一百八十多次,怎么都甩不掉。
谁能在这种情况下还做一个铁血的唯物主义战士呢?害怕很正常,不害怕才离奇。
“那现在就开始入梦吧。”孟南枝虽然害怕,但心理素质同样强大,短暂的惊恐后已经调整了过来,“青青还是很爱孩子,你说的对,用孩子来转移她对亲情的渴求,是目前为止最好的办法。”
花朝乖乖一点头,“那我马上就要开始了,姐姐你要看看吗?”
“不用了。”孟南枝靠在床头处,“青青的痛苦我已经见了太多次,我希望这一回,我只能看到她平安喜乐。”
黑暗中,花朝视线不受任何阻碍,她可以清晰看孟南枝到垂下来的睫毛,想提却提不起来的唇角,和笼罩着她整个人的淡淡哀伤。
那些蒋青青不记得的经历,沉甸甸的压在孟南枝的肩膀上。
花朝侧过身去靠在孟南枝的肩膀上,“我明白了枝枝姐姐,你也睡吧,明天一觉醒来,你就能见到一个想开了的青青姐啦。”
——
“蒋青青!你怎么又睡了?”
耳熟的呼唤突然响起,蒋青青睁开眼见到的是母亲那张写满了生气和责怪的脸。
蒋青青心里还有气,乍一见到妈妈没有半点亲近的心思,反倒是拧着眉毛将脸扭到了一边。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喃喃自语,“我不是在南枝家里睡觉吗?这是怎么回事?”
“你还冲我甩上脸子了,真是好大的气性!”蒋母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随后突然冲过来,膝盖一弯跪在了地上。
膝盖骨和地面撞击发出的声音极其响亮,蒋青青被这动静吓了一跳。
“这是干什么呀?”她彻底惊了,连忙要将人扶起来,但蒋母那双腿却好像在地上扎了根,愣是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