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师沫眼一斜,唇角不屑的勾起,“呵…,想叫我放过她,你就让她先说说她到底对慕慕做了什么?”
安国公连忙转过身,双手扶住摇摇欲坠的安逸,声音中夹杂着慌乱和安抚“逸儿,告诉母亲,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安逸用力抬起早已失去了焦距的眸子,嘴唇一张一合却不能发出一点声音,终于,小小的身体被剥去了全身的力气,瘫软在安国公的怀里。
安国公此刻彻底失去了理智,安逸纵是犯下了滔天大罪也是她的宝贝女儿,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苦。
她双手撑地,膝行到雨师沫面前,带着哭腔祈求雨师沫“请国主先让医正来看看臣的女儿,她自幼便身体不好,千错万错都是臣的错。今日国主放过臣的女儿,臣日后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雨师沫突然想到一件事,看来她筹划多年的大业是时候开始着手了,她确实需要安国公的鼎力支持才能办成一件事。
雨师沫的声音冷若寒霜“来人,将安小姐带下去。”
安国公松了一口气,连忙道“多谢国主,多谢国主……”
正当此时,谢慕悠悠转醒,谢楠连忙将医正叫来,医正说谢慕已经彻底脱离了危险,只要往后一个月坚持用药,就能大好。
雨师沫问谢楠想如何处置此事?
谢楠自是恨不得将慕慕受的苦让安逸也受一遍,可是安国公两朝元老,劳苦功高,门下桃李三千,若是因此时得罪了安国公必会令雨师沫难做,谢楠忍下心头的艰涩与怒火,只是沉声说“此事全凭你做主。”
雨师沫心中一暖,素手扶了扶谢楠的脸颊,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轻笑着对谢楠说“多谢阿楠为我考虑,你在慕慕身边守了两个时辰,眼睛都红了,快去眯一会儿吧!我叫思棋来照顾慕慕,你放心,好不好?”雨师沫看谢楠的眼中满是怜惜与真诚,谢楠将头埋在雨师沫的锁骨处,声音闷闷的说“阿沫,我只有你们了,你们千万不能有事啊!”
最终谢楠被进宫看望谢慕的冬来与白寿赶出了屋子,谢慕醒了一会儿喝了药,就又睡了,直到白寿与冬来告退,雨师沫处理完政事,走到她边上照顾她时,她才彻底清醒过来。
“慕慕,你哪里还难受吗?”雨师沫扶起谢慕。
谢慕眼睛里酝酿着泪水,滴答滴答的落在被子上,小小的身体一抖一抖的抽噎着,看起来别提多可怜了,雨师沫连忙拿起帕子轻柔的擦掉
谢慕的泪水。
“慕慕,怎么啦?是不是还在害怕?别担心有沫沫在,没有人敢伤害你……”
雨师沫将谢慕抱在怀里,手不时拂过谢慕的背,过了好久,谢慕才停止了哭泣,抬起头眼眶红红的对雨师沫说“沫沫……,安逸说我不是……不是母亲的孩子,我是母亲……在街上捡回来的,是不是?”谢慕稚嫩的声音满是不安与恐惧,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滴答滴答的落下。
“怎么会呢?慕慕是母亲的孩子呀!以后谁这样对你说,你就告诉沫沫,好不好?沫沫替你教训她们,她们都是羡慕我们慕慕有那么好的母亲才那样说的。”
“……真的吗?”谢慕眨巴着红红的大眼睛问雨师沫,不过是个单纯又天真的孩子,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当然啦!我们慕慕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孩子,你母亲那么爱你,看到你伤心她肯定也很心疼,为了让你母亲不要伤心,我们慕慕一定会坚强的,对不对?”
谢慕用力点了点头。
雨师沫笑道“慕慕真乖,这件事不要告诉你母亲,好不好,她知道的话肯定会心疼慕慕心疼的睡不着觉的。”
“好。”
安国公被罚俸半年,责令在府中思过十日。
谢楠起初对雨师沫处理此事的办法不满,最终被雨师沫哄了好几日才好。谢楠清楚雨师沫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阿沫,她更是雨师国的国主,她要公正,要威严,要重文臣……最后才能为她考虑。
谢楠并不埋怨雨师沫,谢楠清楚,两个人的相处中,就是有一方要多多妥协,她愿意做那一方,她自己也并不是全然惹人喜欢,雨师沫也会宽容的包容她的包容她的错处,并尽可能的安慰她。
时光是治愈伤痛的良药。
谢慕经过此事后再也不想与安逸见面,平日里闹着疯跑的小姑娘终日里乖顺的待在宫里,连醉月宫的柳树上有几只知了都一清二楚,甚至连最爱的糕点也吃不下几口,胖嘟嘟的脸蛋慢慢变的细瘦。
谢楠看在眼里,心里焦急万分,问过医正,医正也只是说“并无大碍,……并无大碍……”谢楠也只好在照顾谢慕时愈发用心,少吃一口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