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吗?”桃羽出声时,舌尖轻轻弹了一下,热气掠过白芒耳尖,惹得白芒无力地“唔”了一声,她便当白芒是答应了下来,笑着起身,径直离开议事堂。
白芒呆呆坐在软椅上,桃羽已经走远了,她凉丝丝说话的声音,却仍然盘旋在白芒耳边。许久,她才回过神来,急忙去理方才被弄乱的衣裳。
唇上、耳尖也还残留着温柔的触感和温度,白芒却感觉心里凉得彻底,她睁着眼,漆黑的瞳孔中一片颓然。
桃羽承认了,她对她而言,之所以重要,不过是因为她能帮她复仇罢了。
而她的确没有资格,向桃羽多讨要什么。
她的命是桃羽救的,她的武功是桃羽教的,她如今的一切都是桃羽给的。求桃羽收她为徒的是她,求桃羽将她带在身边的是她,答应要随时将桃羽伺候开心的是她,发誓生死相随的也是她。
那么她现在又有什么资格难过?
桃羽本就是无情的妖女,她又在奢求什么?
……
白芒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屋里的,她浑噩地坐在床边,心里泛起阵阵无措的疼。
桃羽的话一遍遍回荡在她耳边。
白芒抱着膝盖,蜷缩在床上,无措地想。是啊……桃羽说得一点不错,当初她跟在桃羽身边时所想的,现在都已经实现了,那么她还难过什么呢?她有什么资格难过?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要离桃羽更进一步的?
是从去年春天,忽然意识到自己对桃羽的喜欢时吗?还是,更早一些?
白芒不知道。
她只觉得无措,无措极了。
道理她都知道的,她本不该奢求更多的,可感情一事,她就是控制不住……她可以入定打坐修习,可以没日没夜地习武练剑,可以一遍遍从瀑布中一跃而下,再苦再累她都可以……
可是唯独对桃羽的感情,想要靠近桃羽的心,想要被桃羽看见、被桃羽喜欢、想要逾矩的思绪,无法控制。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白芒眼眶逐渐湿润,视野变得模糊,不经意抬头时,她看见墙上挂着的桃木剑。她往墙边一步,本能地将木剑抱在怀中,桃羽不在身边的日子,她抱着这把桃木剑,熬过了不知多少个日日夜夜。
这时她却忽然感觉,这把剑剑身凉得刺骨,抱在怀中硌得人肌肤都在疼。
白芒身子颤了颤,桃木剑跟着晃了下,一朵模糊的红色小花出现在白芒视野中。她擦了擦眼泪,视线终于变得清晰起来,她将小花捧在手里。
红绳编织成的小花已经很旧了,花骨朵处有粗糙的摩擦痕迹,经年累月的风吹雨打后,绳结处几乎成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