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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羽撑坐在山崖边,双腿挂在断崖下轻轻晃,脑海里闪过一幕幕——白芒跳崖时的神情,白芒与她说的那些话,以及曾经,她们在山巅的亲昵,就在这里。
脑海中场景变了又变,越来越乱,直到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
身后传来脚步声,不需要用真气去感知,桃羽一听就知道,是红苕和桃芷犹二人。她从思绪中抽出来,头还有些痛,懒得回头去看。
桃芷犹停在了不远处,红苕越走越近,直到坐在她身后一些。
有什么东西从后面递过来,红苕温声喊:“教主。”
桃羽依旧懒得回头,只伸手接过那玩意儿,是一壶酒。
桃羽一掌劈开酒壶上沿,仰头灌一口酒,被辣得皱眉。从她第一次喝酒开始,她就不喜欢这玩意儿,这么辣的东西,怎会有人沉迷?这些年桃羽不是没喝过酒,但依旧一直不适应。
但酒能消愁,既然都有人送来了,桃羽没有不喝的理儿。
“教中出了什么事儿?”桃羽散漫问身后的红苕。
“不是教中,是……”红苕顿了顿,她的目光落在桃羽侧颜上,在山巅坐了三天不吃不喝,这时桃羽的肌肤竟有几分苍白,刚才她灌一口酒,酒水顺着下颌往下落,沾湿了发丝,竟显得……脆弱。
红苕以前从来没想过,桃羽竟然会有让人心生怜惜的时刻。
红苕声音不自觉放缓,很轻道:“教主……桃姑娘,我们很担心你。”
“我知道桃姑娘武功高强,可再这么坐下去……若是伤了身子怎么办?桃姑娘,虽然我们相处时间其实不长,但我和愿愿都真心将你当做朋友,芷犹她更是将您看做唯一的亲人,我们都很担心、很担心你。”
红苕叹气,小心翼翼道:“桃姑娘,你有什么苦闷之事,或许可以与我说一说。我别的不行,武功也不好,唯有我这张嘴还算能说,或许可以帮桃姑娘排解一二。”
桃羽没有回答,亦没有回头看她,只继续仰头喝口酒。
空着肚子喝酒,除了喉咙辣,胃里也辣得作痛。
这时,桃羽反而很喜欢这种痛。
身体再怎么疼,也比心痛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