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妖喉中不由得溢出一声嘤咛,“叫你别看!”
她娇得要人命,朱雀浑身鸡皮疙瘩起,“难道是蛊?”
斗宿默默背过身去,横臂一切,将云团切作两半,带着玄霄故意落后十来丈,不再与她们同乘。
朱雀听墙角也不是一次两次,当即明白过来,她成心逗弄,“殿下是不是病了。”
“这不是病。”小石妖一本正经,“是蛊毒,阿筝一开始给我下蛊我就知道了,我见过玄霄中蛊,知道中蛊的人是什么反应。”
朱雀道:“所以一开始,你夜半寻她,也是因为蛊毒发作?”
“嗯呢。”小石妖回答。
朱雀又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或许有办法替你解蛊。”
“不要解蛊。”小石妖云头上打个滚,两手抱住自己,难受得直哼唧。
朱雀:“为何?”
她抬脸,额头上起了层薄汗,双眼迷离,头脑已经昏昏然,说话也一点不知道避讳,“嗯啊……因为很舒服嘛……”
朱雀沉默片刻,缓慢转身,脊背僵硬绷直,只当聋了。
小石妖心里也气啊,狗日的赫连筝,管杀不管埋,也没有教过她遇见这种情况该如何纾解。她身子陷落在云里,偷偷自摸了两把,也怕丢人,实在顶不住,翻身变成一块大石头。
大石头滚来滚去,难受得“嗯嗯啊啊”直叫唤,一边叫还一边骂人,“狗日的赫连筝……嗯呢……呼哈,狗日的赫连筝,嘤——”
朱雀封闭了五感,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却忍不住浮想联翩。
她向来严于律己,慎独慎微,神女遭天罚陷入沉睡后,她十分内疚,多领那几十道雷刑,并非为保住官职,而是为自省。
可就是这样一个严肃刻板的朱雀,跟在不靠谱的小神女身边久了,脑子似乎也活络起来,一路心猿意马。
不过很快,朱雀收心,她发现云朵载着她们来到了西极魔渊洞一带。
魔渊洞不是什么好地方,如果说鬼门关是鬼界连通四界的正大门,魔渊洞便是鬼界与人间之间开通的一处偏门。
开偏门就开偏门吧,却偏偏开在西极的撑天之柱下,这根天柱好死不死,往上九万里,便是天河的尽头,瑶仙台鹊渚峰。
这道偏门就如同梁柱下的一个白蚁穴,不定什么时候惹出大乱子。
哦,差点忘了,乱子也是惹出来过的,一千多年前,那个幽鬼一族的什么杀生祭司,不就借此引得忘川水倒流至天河?
朱雀回头看了眼,大石头应当是滚累了,伏在云里一动不动。斗宿上前来,两朵白云合而为一,两位星宿官对视一眼,斗宿面色凝重,“赫连筝的魂魄,是去了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