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爱你,是图一时新鲜吗?”闵疏捏住她的下巴,阻止她抬头吻上来,他声音冷清,但语气温和,“新鲜过去,又怎么样呢?”
“客人可知天下美人千千万,今日腻了我,明日妈妈又有新人。咱们都是流水的花儿,乱花迷人眼,花开的时候有人采最好,花谢了……”女人低头含住闵疏指关节,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闵疏不知想了些什么,突然抽出了手,塞给她半颗金珠:“叫小倌来。”
原来是个好龙阳的。
姑娘收了金珠,藏进胸口的布料里,笑意盈盈起身出门。她刚见着花娘如实转告,花娘就扯住她的头发,动作粗鲁地从她胸口里摸出金珠,然后恶狠狠拧住她手臂上的软肉:“贱蹄子,敢私藏赏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想给自己赎身?想都别想!”
姑娘不敢哭出声,摇着头求饶,桃娘这才松了手,带着挑出来的小倌进门。
闵疏把手指搁在清茶里洗了两遍,听见声音才抬头,对桃娘说:“你出去。”
门一关上,这几个人就站成一排,几人各成一派,有的清秀纤细,有的身躯魁梧。桃娘果然是眼睛毒辣,看出闵疏不一定是上方,竟也挑了些会疼人的来。
闵疏看了片刻,把手指从茶汤里抽出来,随手掸了掸水,问:“干站着做什么,有什么独门绝技,使出来我看看?”
于是便有两个肩宽腿长相貌英俊的男子上来为他脱去外袍,又俯下身去替他捏腿,他的动作十分有力,两根手指按住膝盖的穴位揉捏,眼看着就要往腿根走。
他注意着闵疏的反应,见他没有抗拒之色,便一边叫下头的人送香膏上来,一边说:“小公子第一次在花舟留饭吧?我们——”
他话音未落,门霍然被推开了。
“你们几个,滚出去。”来人身高腿长走路带风,扶着门框低下头才能进来,他剑眉星目,此刻看人带着点微末煞气,叫几个小倌不约而同停了手,不敢再说话。只有为闵疏脱衣服的那个魁梧男子勉强道:“你是谁!今日花舟已经被这位公子包了,要想留饭请改日吧!”
“下去吧。”闵疏摆摆手,说:“钱我照给,花舟开到湖心去,舟上不必留人。”
几人这才退出去,不多时花舟就进了藕花深处,舟上的人改换了小船离开,只有碧波微微荡漾。
“闵大人大手笔。”梁长宁居高临下俯视他,冷道:“怎么,一个不够,还要三四个才够?夜里没把你喂饱,跑出来偷吃也不带我,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闵大人怎么提起裤子就不认账?”
“王爷怎么一副深闺怨妇的样子?”闵疏嗤笑一声,说:“我这不是还没挑上么?”
“难不成他们能叫你动心?”梁长宁坐下来,把闵疏手里的茶泼到地上,又给自己倒了杯茶。送来的香膏就搁在桌子上,梁长宁看了一眼,又问:“还是我更能叫你动心?”
“这话我也要问王爷。”闵疏看了他片刻,说:“他们叫你动心,还是我叫你动心?”
梁长宁与他对视,没说话,手却动了。
他掐住了闵疏的下巴,一如他方才对待那个姐儿。闵疏没有反抗,他把手掌按在了梁长宁的胯间。这是个非常粗俗且大胆的动作,梁长宁稍微一顿。
“王爷可知天下美人千千万,今日腻了我,明日又有新人。”闵疏挑起他的欲望,贴着他的耳朵叹息:“流水的美人冲不断铁打的君恩,我怕啊,我怕王爷被乱花迷了眼,不如我先来迷一遭。”
“风月是风月,动心是动心。”梁长宁说:“先动心,再风月,对谁动心,就与谁风月。”
闵疏不再问,这里是风月场,他理所应该来一场风月事。
抱背之欢是从后面来,这是闵疏最不喜欢的姿势,因为进得深,且前头没地方借力,闵疏没有安全感。但这是梁长宁喜欢的姿势,因为闵疏没地方借力,只能被他抱在怀里,一整个人都被他拿捏住,梁长宁才有安全感。
花舟轻轻晃起来,荷叶太高,遮住了外头的景色,只露出蓝天。闵疏在颠簸中感受到久违的痛楚,今日梁长宁格外地狠。
闵疏笑起来,他到了状态好的时候,喘着气低低地喊梁长宁的名字。梁长宁在后面抱着他,和他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
痛楚只是片刻,梁长宁对他心软,其实也只不过是逼着自己硬起心肠来这一遭。他没有胡乱冲撞,每一下都钉在边缘上。闵疏逃不开,绷直了脚尖去够地板,又被梁长宁搂着膝盖弯分开架在自己的腿上。
这下子是彻彻底底没地方借力,他只能向后倒进梁长宁胸膛里。高|潮的余韵绵长又柔和,闵疏受过几次,再也给不出去。
梁长宁铁了心要叫他长记性,闵疏被逼得红了眼角,断断续续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扬长了脖子抬头去看梁长宁。梁长宁不低头,非要把一整盒新的香膏全用完才作数。
闵疏累极了,从桌上摸了两颗银子砸他,正巧砸到梁长宁额头上。
“客人赏钱给多了,我要找补的。”梁长宁扣着他,摸着他汗湿的背。
闵疏爱后余生般短促地喘息,才说:“不必找补了,剩的钱拿去买避子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