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宴阁大门被撞开,周鸿音满身是血站在一地凌乱中,文沉从殿门望出去,外面大雨如注,雨幕里站着整齐的重甲军团,他们长枪锋芒锐利,盔甲上的血被雨水冲刷干净,
他们立在雨里如同永世不倒的石像,连kua • xia黑马也不曾乱动。文沉早知云蛇龙纹军是一支所向披靡无往不利的杀敌利器,确在真正见识过之后才知道自己败在哪里。
文不比武,兵权才是最大的牌面。
“臣救驾来迟!皇上可在?!”周鸿音声音嘶哑,放声大喊:“叛军已伏诛!追缴残兵,降者俘虏,若有反抗,就地击杀!”
已是定局了。
第112章搞了
雨下到天亮也没停,大街上家家户户大门紧闭,改朝换代权臣篡位的流言蜚语在雨雾里弥漫,没有人敢上街,御林军换了一批,禁军和守备军轮流巡逻,逃窜反抗的残兵挨个押到街上斩首示众,滚落的人头堆放得比酒坛子堆还高。
学生们的窃窃私语声逐渐大起来,但长街上还是不见人影。
雨太大了,宫人清扫血迹分外方便,一车一车的尸体被剥了铠甲拉到郊外去埋。清宴阁烧掉的地方正在清理废墟等待工部派人丈量重建。
安鸾殿外站满了全副武装的龙纹军,整个京城被龙纹军四面封锁。天空阴暗,安鸾殿里点满了灯才能视物。
孔宗把针收好,侍女们端着铜盆进进出出,闵疏脸上还有血污,他疲惫脱力,站在外面的廊下扶着栏杆才能和孔宗说话。
“没有大碍,”孔宗说,“这两箭位置太巧了,刚从骨头中间穿过去,只是王爷自己拔箭的时候用了蛮力,我瞧着骨头裂了,好在箭上无毒,养他三个月就能好。”
“那他怎么还不醒,”闵疏揉揉眉心:“装晕呢?”
孔宗失笑,又摆摆手:“脑袋被砸了一下是得晕,醒来后可能会恶心呕吐,也可能会耳鸣头晕,到时候我再看着写方子。”
闵疏颔首,说:“麻烦你,熬了一晚上。”
“那我就先走了。”孔宗拎起药箱:“还得去危家,褚大人也伤了腿,周鸿音也等着……”
闵疏做了个手势,叫人打伞送他。
闵疏回到殿里,梁长宁还昏着,他上半身赤裸,精壮的胸膛上是深可见骨的伤,刚换的绷带又渗透出血,侍女们见他进来,都福身行礼,不敢擅自起来。
侍女们过了昨夜都听到了风声,如今深知闵疏是个什么人,更是害怕这位看着清冷的主子,好在他与从前没什么变化,没有因为地位的高涨而苛待下人。
闵疏挥退了侍女,在梁长宁床沿坐下来。
窗外还在下雨。
梁长宁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他微微一偏头,就看到了趴在手边沉睡的闵疏。
闵疏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他昨夜指挥着张俭等一种人收拾残局,清点六部重臣伤亡,又派人去找文画扇等逃走的女眷。
若非龙纹军镇场,他还无法调动京城守备力量。他又困又累,趴在这里睡了一夜,梦里都是厮杀声。
梁长宁费力抬起手,轻轻摸了摸他散落在床边的头发,又把拇指上的龙蛇云纹戒褪下来,小心翼翼戴到闵疏手上去。
大雨转小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
闵疏被他吵醒,睡眼惺忪坐起来,只觉得半边肩膀都在发麻。
“你醒啦,”闵疏看着他,说:“我去叫孔宗。”
“别去。”梁长宁拉住他,把他拦腰抱进怀里,闵疏要挣扎,继而被梁长宁翻身压在身下堵住了嘴。
“你肩膀上有伤!”闵疏偏头,又被他捉住了下巴。
梁长宁剥开他的衣服,把带血的脏外袍扔到地上,低声说:“你也知道我肩膀上有伤?公报私仇呢,小没良心的,用我送你的弓射我……”
闵疏低低喘口气,解释说:“躲不开了,来不及换角度——唔嗯!”
梁长宁把他摁在床上,他小心避开肩膀上的伤,顺着闵疏的眉眼吻下去,闵疏脸上的那些血迹被他用拇指擦干,他们贴在一起,梁长宁说:“定局了,该算账了。”
闵疏爬起身想去洗个澡换衣服,梁长宁不许他去,环着他的腰:“等会儿再洗,反正都要脏一遍。”
闵疏看他,抬手一层一层解开衣服。
梁长宁喊闵疏,他掌控着闵疏的腰背:“安之,安之。”
“不算账了。”闵疏撩起头发往后,翻身坐在梁长宁小腹上,轻轻笑起来:“累了,昨夜举剑,今日手都抬不起来。”
梁长宁低声笑起来,他扣住闵疏的手,闵疏被他拉下去接吻,唇齿交缠间窗外潮湿的雨意蔓延进来,喘息声要贴在一起才能听得见。
“文画扇……”闵疏仰头,在冲撞中断断续续说:“她……她去找太后,但太后反水,杀了文画扇……还有太后,太——梁长宁!”
梁长宁觉得他不专心,他的手流连紧绷的皮肉,在颠簸中送闵疏往上走,闵疏受不住,跌进他颈窝低低求饶,梁长宁问:“……还有呢?继续说。”
“不、不说了……”闵疏眼角发红,梁长宁翻身把他困在自己与床榻之间,床榻摇晃,帏帐盖住了春色。闵疏颤抖着睫毛失声,他浑身汗津津,梁长宁托起他的背,扯了衣袍给他擦汗,又掐着他的脚踝把他的腿搭在自己腰上。
闵疏伏降,在起伏间低低叫出声。那些点欲拒还迎很快就变成了情趣,欲望从绯红的眼角就能被清晰窥见,梁长宁吻他,把他不耐受的啜泣都含在嘴里。
“太多了……梁长宁、你先、你先——”闵疏侧躺,腿间是梁长宁的身躯,躲也躲不开。他觉得到处都是潮湿粘腻的风雨,他在风雨里被托举起来,只能抓着梁长宁的衣襟。
“不喜欢啊——”梁长宁拉长了声音,用手掌摩擦他的脊骨,尾椎泛起酥麻和暖意,闵疏打了个哆嗦,梁长宁低声诱哄:“不喜欢这个,喜不喜欢我?”
闵疏不知道听没听见,他耳边是炸开的嗡鸣,他觉得有东西进去了,烫得他发慌。梁长宁又问了一遍,闵疏把脸藏在梁长宁胸膛,一口咬上去。
他不承认,也决计不否认。
梁长宁问了第三遍,他节奏变得很快,闵疏不知道这是第几回,只觉得自己要被梁长宁掏空了。他嘴上不问动作也在问,闵疏终于受不住了,带着哭音喊:“梁长宁!”
“是我,我在呢。”梁长宁终于不再问,他心知肚明,把闵疏圈在臂弯里低声笑出来。
暮秋傍晚端进来两碗白粥,粥里加了补药,二人都要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