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羽绮快笑死了,口气还带着酸:“还争宠呢,舒池你桃花怎么全点在小孩身上啊?”
舒池倒了杯酒,一边纠正:“这不是桃花。”
小壶大喊:“不准逃避话题!”
舒池的酒杯碰了碰小朋友高脚杯里的牛奶:“小壶在这里当然更喜欢小壶了。”
小朋友哼哼了两声:“舒池阿姨好狡猾。”
她一张脸像井羽绮像了七分,眼珠子滴溜溜转着的舒池就知道她在起什么坏心思。
果不其然,舒池还没吃一口菜,小壶又问:“刚才舒池阿姨是跟女朋友打电话了吗?”
舒池放下筷子,无奈地看着井羽绮:“你一天天都在灌输什么思想啊?”
井羽绮:“我没啊,孩子上的国际双语学校,喜欢一个人不分性别的道理还是懂的。”
穆呤自顾自喝酒还有点醉了,附和着:“就是就是。”
小壶自己给自己鼓掌。
舒池摇头:“不是女朋友。”
她对孩子的态度更认真,就像井羽绮这个当妈的还会耍小孩玩,但舒池都不会。
也就是她最招孩子喜欢,每次周末一休息,小谢和小壶都要来找她。
小壶的嘴唇还糊着牛奶,又嗲声嗲气地问:“那舒池阿姨喜欢她吗?”
她又把牛奶酒杯推过来,要跟舒池干杯,“上次在儿童乐园,舒池阿姨请我吃……吃冰淇淋的时候!”
舒池:“嗯?”
小壶又有点不好意思了,看了眼井羽绮。
亲妈看热闹不分大小,还在起哄:“说啊,刚才舒池不在你不是说得很起劲吗?”
小壶看着舒池给她倒牛奶的脸,小声地说:“舒池阿姨说以前有个很喜欢的女朋友,是真的吧?”
小孩对某些事的印象其实都是模糊的,记忆倒是自动筛选,有些部分又记得非常清楚。
小壶捧着牛奶喝一口:“舒池阿姨那时候看起来好难过哦。”
舒池愣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忆儿童乐园。
那天陪小壶做完公园轨道小车,那车放的歌都很怀旧,正好是舒池之前给[豆芽]点过的。
歌曲最能带动记忆,某些情绪掀起,舒池愣神都没注意到冰淇淋化了。
还是小朋友提醒她的。
舒池无奈地笑了笑:“不是秘密吗?”
小壶呜呜了一声:“对不起!!我好坏。”
她那双眼扑闪扑闪,又像是要哭了,舒池笑着说:“没关系,我们这里没有外人。”
她的安慰格外温柔:“小壶还是遵守了我们的约定。”
穆呤啧了一声,突然明白为什么那天井羽绮被渣男挂跟舒池有一腿后,放照片那么多人嗷舒池不错了。
确实很不错。
可惜她跟井羽绮都是宇直,这款陈年哑巴木头,也不知道是哪位妹妹能消受得起。
感觉难啃,但应该蛮香的。
毕竟舒池给穆呤的第一印象就是有故事的人。
此时穆呤很干脆地问了句:“女朋友什么时候的事啊?”
舒池也没扭捏,一张脸看上去没什么特殊的情绪,好像风雪都被吸收,仅有勾起的唇角代表她的陈年旧爱:“也有十年了。”
穆呤啊了一声:“这么久?十年前谈的还是分手十年了?”
舒池淡淡地回答:“十年前谈的,我骗她我是男的。”
第14章
井羽绮是这些年跟舒池走得最近的人。
合伙人三个字的确可以完美概括她们俩的关系,但小壶叫舒池一声干妈也完全没问题。
当年井羽绮怀孕还摆摊,快生的时候也是隔壁摊的舒池帮忙送她去医院的。
这个沉默寡言的摆摊女人比她还小好几岁,井羽绮却总是忽略舒池的年纪。
有些人好像从来没有青春期,二十岁像三十岁,三十岁就是三十岁,或许四十五十,她永远这个样子。
好像被什么难以言喻东西定格在某个瞬间,怎么看都像是一座雕像。
井羽绮是个话多的人,一点小事都能被她吹成天大的事,在夜市散去满地的垃圾里,跟舒池坐在木质的折叠小桌侃侃而谈。
烧刀子入喉,好像什么话都可以说。
舒池偶尔提几句,她的嗓子没好多久,还是习惯自己是哑巴的状态,不爱主动说话。
那年还习惯用两个字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