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楸大笑了两声,然后敬了钟贤一杯酒,随后用大红的喜袍擦了擦嘴角,眼神微微眯起,在他身后,空酒坛子已有四五个,可他的脸上未见一丝醉色。
“大人,来日方长!”
钟贤点头。
慕楸一旁的新娘子拉了拉他的衣袖,“慕哥,后面还有来宾呢。”
周卿卿端着一个小小的酒杯,脸上泛了红,这才不到中午,可后面来道贺的人却远远看不到尽头。
小脸不禁犯了难。
“怎么了我的小娘子,喝醉了?”慕楸稍稍转过头,手不老实地在周卿卿的脸上捏了捏,很是宠溺。
“喝醉了就先去宴席上坐一会儿,这儿有你相公我就行。”
“把你的手给我拿开,往往哪里捏呢!”
周玉箫也在一旁,身上带着喜庆的礼花,却一脸犯恶心的模样。
“大舅子,你怎么来了,来,咱两喝一个!”
“去去去,跟谁两呢!”
周玉箫很是看不惯慕楸,拒绝了他之后,对自家妹妹道:“卿卿,你先回去吃点东西,大早上喝这么多酒,对身体不好。”
周卿卿放下酒杯,点头道:
“嗯,那我先去席上坐一会儿,哥哥,慕哥,这儿就拜托你们了。”
说罢,周卿卿便在侍女的搀扶下离开了。
慕楸瞧了周卿卿一眼,端起酒杯来抿了一口,“你家妹妹,都拜了天地了,怎么还不叫我一声相公?”
“我家妹妹矜持着呢,哪像你这么不要脸!”
周玉箫翻了个白眼,刚想接着说一二句,突然身后传来道熟悉的声音:
“本王来晚了,好生热闹。”
第83章如此安好
“信王大人?您怎么来了?”
周玉箫见着李承的第一眼,就跟醒了酒似的,人不单严谨了许多,连手上的酒杯都放了下来,就是这站不住的脚步依旧能看出酒精的挣扎。
“信王?”
慕楸神色变了变,打量了一番来人,并未上前说话。
一身素色常衣,手上提着简简单单的荷包,行头看着并不隆重,连象征身份的玉牌,佩刀也没带着,若不仔细看,只会以为这是谁家的公子哥。
“大人,怎么只有您一人,护卫呢,我怎么没收到通知。”
“我是微服出访,来江南办事,知道的人只有顾楼月。”李承解释道,顺带将荷包放了下来,“我也是从顾楼月那儿听说,你妹妹今日大婚,没来得及准备什么大礼,这算是我的一点心意,莫要嫌弃。”
周玉箫当即想郑重其事地接过荷包,却不料慕楸比他还要先一步,且油嘴滑舌道:
“王爷来就是我府上的光荣,带什么礼物啊!”
比起这个简单的荷包,慕楸倒是对信王这个人更感兴趣!
能让周玉箫态度肃然起敬的,定然身份不一般。
“当年信王那怒马破塞关的传闻可是传遍大江南北,我当年就想和您见一面,可惜一直未能如愿,信王殿下,我别的不想多说,就是单纯想借着这杯酒,跟您交个朋友。”
说罢,慕楸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个盛满酒的杯子,且一饮而尽,动作干净利落,整的周玉箫都有些慌了。
李承面色不变,脸上依旧挂着笑,“周玉箫,你这妹夫虽是个江南人,可这喝酒的气量一点儿也不输你啊。”
“这……大人说笑了。”
“好了,我就不打趣你们了,我今儿不喝酒,只是来蹭一蹭喜气的,坐一坐就走,后面还有客人,我就不打搅了。”
李承看了看身后那络绎不绝的宾客,摇了摇头,便进了宴席中,连慕楸接下来的客套话都懒得听了。
眼看信王背着手,带着丝风度的离开,慕楸突然觉着有一丝气馁。
果然,对面是皇亲国戚,平常对付普通人的招数放在他身上果然不太管用,不过也不能就这么放过这一次机会。
能瞧见京城王公贵族的次数可不多。
“大舅子,刚刚信王所说的顾楼月是什么人,你要是认识,能不能引荐一下?”
周玉箫差点浑身一个激灵,“不是什么人,不认识,信王的事,你最好也别去打听!”
开玩笑,自家妹妹当年的那些荒唐事他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
“大舅子,喂,大舅子你别走啊。”
…*…*…
慕家作为江南最大的富商,婚宴的场所自然是亲自定制,露天大宅,昂贵的红布被当做地毯,象征着喜庆的剪纸字画跟是出自名家手笔,彰显京城庄重的同时,又不失江南的韵味。
大堂内的桌子足足摆了有四五十卓,慕楸和双方父母迎客一上午,这里面的座位都没坐到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