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现在还不能将窗户纸挑破,毕竟窗外可有人在听着。
“那么徐公子,秦烟现在如何了?我跟醉生楼的大家伙都挂念着秦烟姐呢。”顾楼月是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他想知道,徐长稚这人究竟有多么虚假。
徐长稚有些支支吾吾:“秦烟确实是由我带回江南的,不过她现在……”
“那名妓子早些年便离开了。”徐县立抢先一步说道。
顾楼月眉头一挑,“离开了?”
“对,她一个青楼出身的女子,我们徐家肯接纳她已经宽容大度了,她来到江南后的生活起居一直我们徐家给她安排的,后来金陵城内流言蜚语乱飞,说徐家公子包养qíng • fù,浪荡不堪,那女子是感恩徐家的,说不想给徐家添麻烦,就离去了。”
徐县立说着,还露出一脸哀伤之色,“本来仗着几分情义,我们也是不愿意她一个女子在外孤身一人的,所以我们准备了些银钱盘缠给她,至少也算仁至义尽了。”
顾楼月脸上有着淡淡的鄙夷和轻蔑,这一套话听着还当真是天衣无缝,解释了详情之外,还不忘给自己安排一个好名声,恨不得天下便宜都被这徐家给占尽了。
“仁至义尽?若真如徐家二位所说,那还真是仁至义尽……只不过,徐公子,事实真是如此吗?”
徐长稚脸不红心不跳地道:“确实如家父所说,我当年也是糊涂,倘若我早知道那妓子当年在江南的遭遇,便不会执意带她回来。”
“大人,茶凉了,我给您换一杯吧。”
一名站在顾楼月身后的侍从突兀地开口,话音未落,也没同其他人同意,便只身上了前。
徐长稚等待着顾楼月与谢阳的回应,注意力根本就没放在茶水凉没凉上,所以自然没注意到这迎面而来的侍从袖口里的寒光……
吱呀,砰——
一声巨响,雅间的大门被人大力从外打开,众人来不及反应,就听着来者着急忙慌地喊道:“各位大人,不好了,江上倭寇来了,我们有一艘船已经被袭击了!”
徐长稚当即牌桌而起,脸上一副恐惧的模样,原本要靠近的侍从也因此是由而无从下手。
“什么,护卫船都在干什么!?”
“那帮倭寇船上有火器……哎呀,现在哪里还是说这些的时候,各位大人,快快跑吧。”
这主办方的人还算恪尽职守,至少是将情况都传达到了才离开,没必要的解释更是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眼看主办方的人都跑得没影了,徐县立也是变了脸色,立即起身告退:“楚辞先生,今日突发这样的状况真是抱歉,我们就先告辞了,来日接着再叙。”
说罢,也不等回应,便快步离开了。
“徐长稚,你个混蛋!你怎么不去死!”
原来那侍从突然大吼了一声,手上泛着寒光的银色匕首朝着徐家父子离开的方向丢过去。
‘咚’地一声,刺入木门三分!
徐长稚吓得回过神来,刚看清晰来人后,来不及说上二句,便被徐县立给拉走了……
第95章确实该死
“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这样……”
秦烟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或许刚刚的一系列举动已经耗费了她全身上下的力气,眼泪止不住地落下,似乎几分钟前,她还是对徐长稚抱有着一丝希望,可一瞬间的变化令人猝不及防。
刚刚,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师姐,别哭,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快走,这里不安全!”
顾楼月取下墙壁上的匕首,快步来到秦烟的身边,细声安慰着,可话语里依旧带着些仓促,不难看出,此时他也有些急了。
之前刚下台时,秦烟便来说上前质问,他想着反正也早说晚说都是要说出口的,便对秦烟解释道,想会一会徐家。
不过他当时就应该察觉出师姐的不对劲儿来,当年师姐在江南受了多大的屈辱,他们这些远在京城的人都是难以想象的,如今与恩怨仇人再会,又哪里会显现地那么平静。
先前逼问徐家父子的话说多半有秦烟的意向在里面,可实话实说,顾楼月是没想到,师姐这么温柔的一个人,竟然动了刀子。
“阿月,你说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
秦烟很少在顾楼月的面前哭,或者说她就压根儿不会将自己极为软弱的那一面放出来,可现在,她是真的受不住了。
“他罪有应得,他罪该万死,我明儿就打他一顿去,师姐你别哭了,快走吧,阿宁还在等着你回家呢。”
秦烟估计是一时间哭得有些厉害,还打起了嗝来,不过听到阿宁时,眼前稍稍明朗了些,抽了抽气,脸颊边的泪痕还没来得及抹去,便在顾楼月的搀扶下站起来。
“对,阿宁和秋姿在另一艘船上,他们还没走,我要快些去找他们……”
秦烟踉踉跄跄的,若不是顾楼月扶着她,或许都能摔下去。
‘砰’——
又是一声巨响,连带着整个游船都晃动了一番,众人想站稳,只能扶着身旁的支撑物。
顾楼月眉头皱了皱,这声音不小,包厢外还接二连三地传来呼喊和救命的声音,估计多半是那些江上流寇上了船,开始犯罪了。
“你们把家伙都拿出来,记得蒙上脸,一会儿杀出去。”
这边,谢阳平静地说着,同时也已经戴上了一副黑色手套,他身边二人皆是一样的打扮,主子说话的同时,便已经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谢阳,你要做什么,这等下定会有官兵前来,你难道想被发现吗?”
顾楼月并不想多管闲事,可这个人是谢阳。
对此,谢阳回过头看他:
“班主,这是在江上,我若不杀出一条生路冲出去,难道乖乖地等着朝廷救援的官兵吗?都是被发现,难不成现在跳船,游上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