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下,信王的军队都要调派入江南了,却丝毫没有寻人的迹象,难不成都是他想歪了?
仔细想着,徐长稚就想到秦烟所说的话——
“徐长稚,阿宁是我的孩子!”
“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信王!”
“看在他是你骨肉的份上,别打他的主意,好吗?”
……
突然间,一个可怕的想法在徐长稚的脑海里浮现。
该不会,信王看在眼里的,是秦烟,那孩子的,只不过是爱屋及乌的摆件……
若正是如此,那个小崽子说不准还真是他的种……
一时间,徐长稚脑海中闪过数百钟可能性,甚至还推算了一遍时间,越想,他的脸就越黑。
“大少爷,您这是……”
管家自省一番,刚刚应该没什么说错什么话才对,为何面前这祖宗表情更差了?
徐长稚坐起身子,深吸了一口气,低沉着嗓音道:
“管家,把阿宁给我带来,立刻!”
下发号令后,徐长稚瘫坐在马车的后靠上,手半掩着额头,冷汗直冒,脑中更是闪过完全思绪。
回想着与秦烟几年前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思考着唤名阿宁那孩子的年岁多大,揣测着为什么信王与秦烟的关系……
从记忆中的种种小事,又扩想到了最近京城官府的动向。
徐长稚将这些种种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可就是找不到一条能够完整连接全局的线,仿佛他也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等待着布局者施加属于他的命运。
“大少爷,孩子带到了。”
管家敲了敲马车的门,得到允许后,让一奶娘抱着阿宁走了进来。
徐长稚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想取到些安抚的作用,可也无济于事。
阿宁睡着的,眼眶周围通红的,下方还有两道明显的泪痕,小脸上满是疲惫,显然是哭过,闹过,最后没力气了,才睡着了。
徐长稚招了招手,让奶妈抱着孩子靠近了些,仔仔细细地端详着他的五官,逐渐地,皱起眉头来。
似乎是因为哭过的缘故,阿宁的眼睛肿了起来,脸也是花的,看不出一点儿和自己相像的地方。
但这孩子在不少地方还是挺像那个女人的。
想到秦烟,徐长稚不免又在心里唾弃了一番。
本以为会是个给些钱,给点好处就乖乖听话的女人,却是个刚烈的性子,若不是那强硬的态度,他还真不介意多个美艳的外房。
“大少爷,这孩子有问题吗?”
徐长稚道:“没什么问题,先带回去吧,好吃好喝的先待着,管家你顺带去询问一下,还有没有哑药了,把他嗓子毒哑,免得见了信王说胡言乱语。”
管家听得心一颤,哑药是给不听话的下人准备的,为的就是闭上他们的嘴巴,不要乱说话,可阿宁还是孩子。
可他能做什么?他也只能听命办事而已。
“……嗯?”
说话间,阿宁许是被打搅到了,幽幽地睁了开眼,双眼迷糊间,只瞧见了徐长稚一张脸,当即便清醒过来,挥舞着一双小爪子就朝他抓去。
不幸的是,徐长稚一时间没来得及反应,当场脸上就被抓了一道口子,且见了红。
“哎呀呀,快把他带走!”
管家心里又是一惊,使唤着奶妈将其抱走。
“你把我娘带到哪里去了,把我娘还给我,吧……唔!唔!”
“把他给我拖下去,严加看管,一天一顿饭,别饿死了就行!”
徐长稚吃痛地怒骂,眼神闪过一丝凶狠。
他就说嘛,这般野蛮,没家教,见人就咬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他的钟?若不是看在他还有点涌出,刚才那一下,都不够他死十回的!
“大少爷,徐大少爷!”
“又怎么了!”
徐长稚此刻极为烦躁,外面似乎又生了事出来,属实叫人难安!
谈话间,马车已经停下,已有一人快步上前,“大少爷,有探子回来了!”
“可带了什么情报来?”徐长稚情绪有些激动。
“额,这个……他说要亲眼见到您,才把情报说出来,属下一时拿不定注意,所以想请……”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人带上来!”
徐长稚正一肚子气没地方发泄,一股脑地朝着下人倾泻着,人都没影了,他话都不带停的。
稍后,只瞧见刚离开的属下的带了一身穿黑衣麻服的人走上前,许是徐长稚一直在释放着低气压,以至于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你带来什么消息,是信王的军队来了吗?还是京城下发了什么号令?”
人还未上前,就听着徐长稚不停蹄地询问着。
那个密探带着宽厚的斗笠,长长的边沿盖住了她的上脸,而下半张脸似乎被布给围着,密不透风,也难以看出是何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