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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2 / 2)

李承挥了挥手,“可以了,顾楼月你留下,其他人先离开吧。”

主子发话了,一众军官将领们即使有怨言也只能先憋在肚子里面,唯一能发泄出去的地方,就是那恨不得杀了顾楼月的眼神。

堂内刚刚还坐了不少人,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已悉数散场,倒是显得宽敞起来。

“阿月,现在没人了,你就把你的想法说出来。”

顾楼月一愣,倒是没有率先回答李承的话,反倒是问道:“王爷,你怕不是有什么需要顾虑的地方吧。”

信王同时也顿了一下,犹豫再三,倒是先苦笑了一声,“罢了罢了,你也不是什么外人,与你诉说一通也没什么不好。”

顾楼月:“洗耳恭听。”

“早几年江南的灾情,朝廷其实并不重视,下拨的赈灾粮款也有一搭没一搭,水患一直无人治理,灾情也自始至终地被忽略,这几年又一叠加,如同加了杠杆一般,稍许了解,知道内情的臣子都担忧何时会爆发,毕竟这一爆发,又是十几二十年见不到天下太平。我身处权利的漩涡中心,手上又拿着赵家的军令,不乏惹人注意,明里暗里地将我能使的兵力调至南下,为的目的就是好在将来,给江南的灾情找一个替罪羊。”

“借机除掉我收回军权,又能逃掉天下人的骂名,京城那帮混蛋可真是打了个天大的好主意啊。”

其实瞧近了看,信王今年不过才三十出头,按理来说这是一个男子最风华的年纪,可他却因为踏入了京城这个权利漩涡场,颓靡消沉了许多。

与印象中,那个刚稳定了边塞叛乱,鲜衣怒马班师回朝的大将军判若两人。

京城说到底,还是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我现在,看着天下百姓受苦受难,于心不忍,可也后悔当年为什么留在京城,而不是选择回边塞做自己那个逍遥王。”

这些话,当然也只能对顾楼月这个局外人说说,若是有心之人,指不定会编排什么坏事。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王爷您不必太过于介怀,江南当下局势,您肯前来,已经很好了。”

顾楼月的话算不上讨好,只是一如既往的出谋划策。

“王爷您好奇我的想法,我不过是想将朝廷的赈灾粮款全换成廉价便宜的糠麸,加水熬煮至少也能保证让一半以上的灾民活下去。”

“那剩下的怎么办?朝廷给的粮款也只够不到两个月的份儿。”

“让他们去种地。”

“种地?”

李承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不太确定自己所听到的话。

“对,就是种地!”顾楼月笃定道:“江南水患,可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被淹了,金陵周围皆是大量农田,此次灾民突袭,不少农户都放下手中的田地而去北上,田地不能没有人农作,两个月后便是秋收,总不能让今年的农作物颗粒无收吧。”

李承还有些顾虑:“你确定你真的能说得动他们吗?”

“如若不从,便不能领到粮食。”顾楼月顿了顿:“我自然知道,灾民经此一难,必定不会对朝廷的做法多加信任,可正好,我不是菩萨,救不了所有人,有的人命中注定要反抗,那就用他的愚蠢去施舍想要活下去的人。”

李承听言,默了许久,屋内的油灯烧尽,忽闪忽明,屋外闲言碎语,刻意关注着堂内的动静。

“将施舍的米面换成糠麸,强制让灾民去干农活,又以口粮施威胁,这桩桩件件,虽初心是好,可骂名足以遗臭千年……”

“王爷无需担当这一骂名,我顾楼月身为贱籍,与皇亲贵族多有瓜葛,没几个好名声,担这骂名再合适不过。”

“你,可是你……你又在图谋什么?”

李承对顾楼月也算是知根知底,他敢冒这么大风险做事,定然有他想要图谋的。

“没什么,我师姐前些日子走了,若不是江南dòng • luàn,我还想着等过完了七七再离开,如今能帮着王爷做事,也顺带把孝礼给做全了。”顾楼月稍许撇过眼去,“我师姐遗留下一子,将来……将来我想让他上京读书,若遇阻碍,还望王爷您能行个方便。”

“原来如此。”

信王的眉头一下子便舒展开来,留人办事,最怕的就是无欲无求的家伙。

“这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可是你当真有觉悟冒这么大的风险吗?出头鸟是什么个下场,你应该是知道的……”

“我再胡闹,不还有王爷您做后盾吗?”

既然打算做,那就不后悔,且伴君如伴虎,他自然也是考虑到信王最后会弃了他的,可这并不代表他没留后手。

信王起身,郑重其事地拍了拍顾楼月的肩膀,委以重任地说道:

“本王现封你为从七品安抚使副司,摄江南赈灾重任,附指挥使,督查使二职,赐本王令牌,出示令牌,即为本王亲临,也是为你在江南做事添一份助力。”

顾楼月面色平静,后退两步,双膝着地,跪拜,道:

“臣,顾楼月,遵旨。”

第109章流言蜚语

建隆二十六年七月,正值午后,烈日当空。

前些日子下了几场大雨,地上的水渍还没完全蒸发,又遇上了连续高温的日子,又闷又热,整个大地就是一个密封的烧水罐,密不透风。

在这宛如酷刑的气温下,人们自然不愿意下地劳作,毕竟到了盛夏,田间的活少了,大多人都是浑浑噩噩的度过一个上午,趁着中午最热的时候,找个凉快的地方,或是进了家茶馆来,点壶茶水,再要几个便宜的点心,听听台上的说书先生,学像个官老爷似的打发打发时间。

这当口人还不少,很是热闹,说书先生在台上边摇扇子,边唾沫横飞,可台下听的愣是没几个。

“喂喂,听说了吗?最近西边城外又来了一场起义。”

“这有什么,不就是个起义吗?这些年还不少吗?”听着的那人满满的不屑,对这话题的兴趣还没有手上冒着热气的茶多。

说话的人冷笑一声,“那你可是不知道,这次派去领军镇压的人可是信王御前的头牌,那个顾楼月啊!”

“顾楼月?谁啊?”回话的那人皱了皱眉,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但却又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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