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外的护卫朝里面大吼了一声,西域人大多不拘小节,自然没有大魏那种繁琐的礼仪,即使是看门的小兵,也能跟身为部落统领的狼王吆五喝六的。
“进来吧!”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内部传出。
老鸨一听,脸上的笑容绝对发自真心了,连忙朝着跟队的家伙招呼着:
“快,把她们的罩子都扯下来,让狼王殿下好好看看!”
顾楼月被了推进去,同时被人用力扯开了盖在头上的黑布,那人力气不小,扯掉了几根头发丝,猝不及防让他吃痛,差点就叫了出来。
狼王是个留着大把卷毛胡子的中年男人,半躺在一张棕色虎皮长椅上,搭手处还是个野生动物的头骨,一只脚踩地,另一只脚踩在长椅的虎皮上,一串红玛瑙戴在脖根处,看着威严地很,也不太好相处,前脚几位女子进屋,他愣是连个好脸色都给不出来。
“卖窑子的,你拿着我给你的钱,就给我挑这些回来?”
老鸨能听出来狼王不满意,连忙赔脸道:“大人啊,您要是不满意这些,后面还有好的,中原人,雪族混血,对了,还有回鹘一族的,我可是专门找了好几年啊。”
“哦?回鹘的?”
狼王一时来了兴趣,“带上来瞧瞧。”
话音未落,顾楼月和小桃仙被人拽着上了前,一并来的,还有阿依拉。
顾楼月身子有些虚,被推举上前时,差点还有些站不稳,可就这几步之余,余光却瞧见了阿依拉手中那微微闪烁的银光。
心里突然就有了一抹不好的预感,莫非……目光下意识地转到阿依拉的脸上,那恨意毫不遮掩,眼中竟是想要复仇的欲望,但凡多注意她一秒钟,恐怕心里都会生出一丝颤意。
这姑娘,不要命了吗!?
“啊——”
“班主!”
一声轻呼加上一道扑倒的声音,营帐内的护卫以为是刺客袭来,纷纷拔刀上前,殊不知只是老板带来的人一个没站稳,摔在了狼王面前。
“你突然此举,目的何为!”
莫名其妙地摔倒,还在狼王面前,目的性未免太强烈了。
顾楼月半跪在地上,双手撑地,丝发尽数落下,微微抬起头来,一张绝色的面容加之脸颊的两抹红晕,未免叫人怜惜,更是伸出手朝后指了指刚刚押运他的人,话中带着三分委屈,七分惧意地道:
“不是我想倒下的,是他推的……”
“我……我就是把他带上来而已……”
狼王眉头一挑,一时间来了兴趣,下了长椅,走近两步后在顾楼月面前半蹲下,粗糙且带着茧子的手捏住顾楼月的下巴,目光猥琐且下流地打量起来。
“卖窑子的,这是回鹘的人吧!”
老鸨赶忙回话:“哎呀呀,狼王大人真是好眼光,这就是回鹘一族的幸存者,他的腰身我可检查过,细着呐,为了防止他逃跑啊,我可是备了好几包辛香料,多半是这几日下料有些重了,身子有些不稳,过两日就好了。”
老鸨这些话就像是在介绍一件商品,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殊不知她的话语十分令人作恶。
“诶!怎么是他身子骨不好?明明就是这押运的人手脚不知轻重,来人,把他的手剁了,给我的美人助助兴!”
狼王笑了,残忍之余,还不忘问一问顾楼月,轻佻地道:“美人,这个结果,满意吗?”
“……满,满意。”
眼前这个人,是个疯子!
这是顾楼月对他的唯一感受。
那倒霉的护卫被人架着拎到外面去,口中大喊着求饶,营帐内的侍卫仿佛司空见惯,就这般冷血的看着他被架出去。
老鸨见此,更是笑得灿烂,“狼王大人,您还满意不,别看他是个男的,那卖家讲啊,他还是大魏京城中当红的戏子,要不让他给您唱两句?”
“这倒是不用,我没大魏那帮迂腐文人的癖好,你过来,我得尝尝回鹘一族是什么味道。”
狼王的脸上冒出一抹淫邪的笑,扯住了顾楼月的头发,当即想对他腰身以下的位置下手……
顾楼月害怕了,甚至来不及反应,脑中浮现出儿时被贩卖时的阴暗回忆,那些京城里满脑肥肠的老爷,狼王就像是他们的缩影……
他该怎么办?该动手吗?直接解决了狼王吗?
“报——狼王大人,冬都少主来了!”
帐篷外传来通报,‘冬都少主’这个名号一亮出来,让所有人都停下动作,同一时刻望向帐篷外,可惜来的只是以为上报的随从,那位贵客并未露面。
“哈哈哈,冬都那狼崽子来啦!快,把这些个娘们玩意给弄下去,把我的烧刀子拿出来,再给我宰只羊!”
狼王的性情阴晴不定,这会又对顾楼月没了兴致,一手将他甩至一旁,顾楼月毫无防备地手臂着地,吃痛而不发声。
虽不知狼王与冬都少主是什么关系,但对方来确实关键,在此之后,狼王两个眼神都没在他身上停留,直接让手下带他们离开了。
…*…*…
狼王的爪牙直接将这一批奴隶带到一处简陋的帐篷里面,也真是应了那句话了,人家在乎你,你就是宝,若是不在乎,那连个屁都不算上!
这帐篷跟狼王的营帐根本没得比,简陋不说,四下还窜着风,周围大多是孤苦无依的小姑娘,冷风袭来,带走了她们身上最后一丝温暖。
“喂,你刚刚是什么意思!”
阿依拉趁着狼王的手下走后,上前小声地质问着,那不可置信的神情仿佛顾楼月才是她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