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明一番,众人才算是便点醒。
北寒算什么,西洲算什么,北三洲又算什么,自古以来,哪里是粮仓,哪里就是对手的命根子。
顾楼月抱臂胸前,捏着下巴,皱眉凝视着边塞的地图,如今战场局势瞬息万变,他刚刚想好的战略此时也是被这一消息弄的不得不推倒重来。
“大人,那我们还要不要接着按计划来,继续攻打边塞城?”
“就按着计划来,信王还剩两城,他自然会将自己的主力兵分派至这两处,若是进入大魏,自然免不了这一战。”
谢阳分析着,随即看向顾楼月,问道:“楼月你怎么看?”
顾楼月一直盯着地图,捏着下巴,眉头紧锁,他自知自己的军事能力,给出的结果恐怕与谢阳的查不了多少。
他对信王的举动有疑,可在场没一个是正儿八经的军师,有疑问也只能先放着。
“我没什么多说的,我们往边塞城进军的同时,在周围都派些兵力,防止有埋伏。”
“是,大人。”
一通吩咐下来,将领都各司其职,谢阳手下人做事的节奏很快,晚上说着要进攻,可能天还没亮就要出兵了。
可现下的情况容不得他们冲动上头,往往越到最后,越要小心。
深夜,顾楼月一直没睡,看着边塞的地形图眉头紧锁,谢阳带了些吃食进来,二人相互之间已经有了不少默契,不用说就知道是对方。
“刚刚我看你犹豫不决,是有什么心事吗?”谢阳开口。
顾楼月沉了一声,突然问道,“谢阳,你说,信王还有底牌吗?”
谢阳不明,“何处此言?”
顾楼月在地图上笔画了一番,指着南洲和边塞城两处地域。
“信王所有的兵力都集中于这两处,京城忙着立储,几个皇子自然不会在这时分给他多余的兵力和粮草,南洲的储备粮也只够他撑上半个月,这半个月若是被我们给截下了,那边塞城便不攻自破,信王也知晓京城对他的态度,派兵支援多半不可能,说不准会放弃边塞。”
一同想来,无论从什么方面看,信王都是死局里的弃子,除非他神兵天降,让当年怒马破塞关的神话再发生一次,可那次至少还有北寒王的支援,他现在,除了一条命,是什么都没有啊。
“他不是个傻子,不会凭着一腔忠勇去守一座守不住的城,那他是否还另有底牌?”
谢阳坦言,从怀中拿出一份密函,“他向来心机多如砂砾,只是这次,是谁也容不下他了。”
顾楼月狐疑地接过这封密函,打开一见,竟是道大魏圣旨。
“四公主和亲……边塞割地让与西域……”
一目十行地看下来,顾楼月确实能理解,为何谢阳说‘谁也容不下他’了。
曾经鲜衣怒马的边塞将军,如今在皇子的眼中,便是一枚弃子。
“等等。”顾楼月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这圣旨除了你我之外,还有谁知道?”
谢阳:“这只是来商议的密函,现在我还没同意,所以知道的人只有你我和使臣而已。”
顾楼月皱起眉头,京城现在是二皇子与赵家接手,自打他逃叛之后,赵家的情报书信明面上借由醉生楼来往联系,实则统统都被信王归于麾下,信王一方面有赵家的情报,另一方面还能通过秋姿来联系上他。
几个书信来回,他便知道信王掌控着醉生楼。
只是……信王明明知道赵家,那也应当知晓这份密函,他想不通的是,明明京城当局已经弃了边塞,为何他还要苦苦死守?
“你可是在担心什么?”
顾楼月点头,“越是看似优势占尽的局面,越容易被翻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