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颂吼了一句,十足十的怒意倾泻而出,顾楼月被震得耳朵发鸣,可心里不免一颤——
谢阳是在这里吗?他在哪里?
这句话说完过后,在场之人依旧紧绷着神情,位于军队最前方的江岭,突然上前一步,手在耳后根捣鼓着,突然嘶啦一声,一肉色类似于薄膜般的东西从他的脸上摘下,露出了那张令顾楼月日思夜想的俊脸。
是谢阳,真的是他!
等等,既然江岭是他假扮的,那么前些日子……
顾楼月心里莫名生出了一丝尴尬,努力回想在宫中的那段时日,自己有没有说错什么话,甚至都忘了自己脖子上还架着一把刀。
“太子殿下都已经知道事情到了如此田地,为何还要垂死挣扎呢?”
谢阳按了按自己的喉咙,吐出了个类似于圆球的异物出来,说话之间,声音也由江岭逐渐变回自己那副沉稳的嗓音。
这些易容变声的把戏,全都是顾楼月教他的。
谢阳初学还是在他们成婚之后,短短几个月时间,都已经能骗到他这个当师傅的了。
“垂死挣扎?呵!”李长颂冷笑一声,“现在说这些未免还太早,谢阳,顾楼月还在我的手里,你敢杀了我?”
说这话的时候,谢阳明显地神情一滞,幅度很小,可还是被李长颂的给逮到了。
这说明一点,他这块赌对了。
“你想怎么样?”谢阳的声音低压,忍着恨不得弄死他的怒意。
“你旗下所有的军队退离虎门关,且给我准备马车,等我回到京城,自然会放了他。”
顾楼月明显感觉到脖子上的那把利刃在收紧,李长颂害怕弓箭瞄准着他的脑袋,整个头抵在他的脖颈后头,都不敢露面,他带来的护卫都已经在刚刚那场箭雨当中倒下,遍地都是死伤,为数几个还有口气的,根本排不上用场;李长颂的筹码,现在只有顾楼月一人。
说他是缩头乌龟,丝毫不为过。
“不觉得你有些狮子大开口吗?”谢阳皱眉,那把架在顾楼月脖子上的刀限制了他的动作,此刻他无比的想要上前,但也害怕自己若是上前一步,就会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
“难道顾楼月在你心里不值这个价?还是说——跟你的大业比起来,他没有丝毫可比性?”
李长颂十分擅长抓住他人的软肋,他似是从一开始,就算准了他们二人在相互心中的地位。
谢阳不可能放弃顾楼月,顾楼月亦不可能放弃他。
这样纯粹的情种,最好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