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杨桂淑和明?泰也才大学毕业不久,正处于水深火热中,自顾不暇。
被杨桂淑一通骂后,二姨去了沿海打?工还债,舅舅则跟着当地的包工头跑工地干些没有技术含量的体力活,挣来的血汗钱,对于十几万的债务也是杯水车薪。
直到杨桂淑帮他们还清了债务,二姨回来经介绍嫁了人,舅舅也娶了媳妇,两家?人眼?红大姐创业赚了钱,就又?想?靠着裙带关系来分一杯羹。
杨桂淑心软,明?泰做出退步,只承认跟他们建立劳动合同关系,不可能让他们介入核心管理。可最终公?司陷入危机,还就有他们那两家?人出的“两份力”。
自此关系彻底僵了。
明?泰和杨桂淑的夫妻感情也有了隔阂,在对内对外的精疲力竭中,走向了破裂。
离婚时,明?泰只要了那家?垂危的公?司,把房子车子存款统统都给?了杨桂淑,也没有争抢明?柚的抚养权。
两人协议离婚,对于孩子的抚养权合议出来的结果就是:明?柚的户口依旧上在明?家?,但跟着母亲或父亲生活,由她自己选。无论?跟哪方,另一方都可以随时探望。
他们不恨对方,也不厌对方,他们只是累了,再也找不到温馨有爱的相处方式了。
离婚后,公?司在明?家?的帮助下起死回生,不多?久明?泰奉子成婚。
他第二任娇妻的父亲,还是明?家?生意上的长期合作伙伴。两人赶时髦,老?夫少妻,有着十二岁的年?龄差,但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明?子桓出生后,有了香火,明?泰和明?家?两老?的关系也破冰了。
两老?出手阔绰,送了一栋别墅,就在他们同一个?小区。明?面上是分居各过各的,实际上明?子桓吃住都在爷爷奶奶家?。
姑姑家?的那位表哥如今在国外留学,攻读DBA学位,学有所成后,回来大概率也是要进明?家?企业的。
这些年?,明?柚跟母亲和姥姥一起生活。
杨桂淑忙着再创业,顾不上女儿。姥姥做饭不好吃,文化程度也不高,口音还重?,和明?柚一天到晚说不上几句话?,是以感情也不深厚。
等到杨桂淑的火锅连锁店红红火火了,女儿也长大了dú • lì了,不再需要父母的陪伴了。
上一辈的恩怨,她是从各方听来,拼拼凑凑有了这个?较为完整的版本。
“我懂事早,虽然衣食住行上没有吃过苦,但也在这几个?家?庭中看多?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我消极厌世,不与人为善,是因为我从来都感受不到自己出生的价值。”
她讲了很长很长的故事,晏柠西没有说话?,却时而会动一动握着的手,告诉她,她在听。
当她说完上面这段,晏柠西翻身搂住了她的肩。
明?柚覆上她抱过来的手,继续说道:“晚上我爸喝醉了,他一个?在酒罐子里泡了二十年?的人都能喝醉,不是因为酗酒无度,是他自己想?醉。半醉半醒间,他对我说了很多?年?轻时跟我妈的事,他们都很勇敢,为爱不顾一切,爱得轰轰烈烈,分得平平静静,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到今天也没有说过对方一个?'坏'字。作为他们爱情的结晶,我的出生是有意义的。”
“晏姐姐,我不是在跟你卖惨,这世上比我惨的大有人在,我只是…想?……”
后面没说完的话?,被晏柠西按在她唇上的手指堵了回去。
“我们都有自己的人生,不是父母的附加品,按着自己的心意活就好。”她是在说给?明?柚听,也是在说给?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