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敏抬抬下巴,道:“毕竟现在这么转下去毫无意义,不过是白费力气,真把人吓破了胆,后面还是给我们添麻烦。”
白鹄立一时竟不知道徐敏这是夸他还是损他,据他对人类的了解,似乎在人类社会中,“狐狸精”算不上什么好词。想到这,他不禁向身边时澈看去。
时澈倒觉得,徐敏或许只是一时情急,当真忘了白鹄立的名字。
只是他看着还带了点婴儿肥的少年,满眼信任地看向自己,小声安抚道:“她是夸你长得好看。”
“那是当然!”白鹄立眼睛明亮,笑了起来。
时澈怎么会骗自己?徐敏就是在夸我长得好看!
白鹄立得意。
“若是有什么办法,就赶紧说吧。”赵浩摘下眼镜擦了擦,神情却全然不像周围的那些人,依然还能保持淡定,“我们现在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那些怨灵能骗过我们这么多人,肯定不是什么简单角色,我们为了安全,更应该团结起来。”
赵浩的话音刚落,那些沮丧的人打起了些精神,纷纷转向白鹄立。
“对啊,如果你有什么办法,就赶紧说吧!”
“这时候还藏着掖着呢,可真是自私!”
“不是吧,你早就看出来有问题,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啊?”
“……”
白鹄立张了张嘴,把本来打算要说的话都咽了回去,他一抱手臂,往时澈身上一靠,道:“所以呢?我今天才来的,来了才发现的。怎么?全世界围着你转?你怎么不怨我没在你出生的时候就来告诉你人会死呢?”
嘈杂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个别叫嚣的人也偃旗息鼓,低着头呐呐地不说话。
赵浩看着周围安静下来的人,厚厚的眼镜片遮住了他眼中一丝愤恨的神情。
最后还是徐敏开了口,这个对人向来傲慢的大小姐难得也能缓声说话,向白鹄立道:“这里实在吓人,男狐狸精,如果你有办法,还请帮帮忙吧。”
“办法是有,也确实不难,只是即使我们能出这座小楼,恐怕也回不了家,一样空欢喜一场。”白鹄立道:“怨灵把你们搜罗起来,是为了能从你们身上换到转世投胎的机会,他们既然和你们定下契约,还没成功哪能放你们简简单单回去。”
徐敏思考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出了小楼,也还会遇到别的危险?”
白鹄立点头,“没错。”
时澈轻轻把白鹄立身后皱起来的衣服拉好,低声问道:“你知道得还挺多,如果破除阵法,有把握吗?”
“当然——”白鹄立猛然想起身边这人是谁,话到了嘴边还转了个弯,“还得要阿澈来帮忙,我这说的不都是阿澈告诉我的吗?”
“是吗……”
自己说了阴桃花和怨灵,可没说破阵的事情。
时澈拍了拍白鹄立的胳膊,又没忍住揉了一把他软乎乎的头发,这少年倒还有两幅面孔,虽然不知道原因,但看得出来他在努力藏拙,不过总是不经意间就流露出自己的能力,也不知是哪个天师世家出来试炼的后人,“那去试试。”
再说了,虽然自己现在也是半吊子,但这个法阵……
时澈看向走廊的天花板某处。
这个法阵他有自信,即使白鹄立出什么状况,他也能应付。
“既然是阵法,肯定需要布阵,布阵有些通过图案,有些会通过在各个方位摆放东西作为媒介,比如,每个房间里的摆设,就组成了招阴桃花的阵法,能让那些怨灵在你们身上汲取能量。”白鹄立解释着,在走廊中来回踱步。
随着他说的话,有几个印堂发黑的男女不由得低声吐槽了几句,“难怪最近格外容易疲惫,甚至走路都喘气,还累,真没想到……”
白鹄立忽然回头,“你们觉得累是因为他们平时都挂在你们身上呢,一个人背着另一个人,能不累吗?”
那几人顿时面露菜色,更觉得心里发毛,背后发凉了。
“而所有阵法,只需要找到阵眼,破坏阵眼即能破阵。房间里那个阴桃花阵的阵眼,在客厅的沙发和桌子上,只要把桌子换个方向,正常横放在沙发面前,自然就破阵了。”白鹄立朗声道:“至于这里……”
他忽然一跃而起,手掌竟然直接撑住了天花板,在天花板上快速划了一道。原本就单薄的衣服,随着他的动作掀起,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劲瘦腰肢。
时澈忽然回神,视线转向别处。
就算人家真好看,他也不该盯着一个少年看成这样,何况还是个男大学生。
白鹄立似乎感受到了时澈的视线,转头对时澈笑了笑,在这个昏暗又压抑的小楼中,显得格外活力和明艳。
还是个清纯男大学生。
而且,白鹄立刚刚手指划过的地方,正是他也注意到的阵眼,是纠缠在整座大楼中那些不明长发汇聚在一起的地方。等这些缠绕着整座小楼的头发断开,小楼里的人自然就能出去了。
“这是……”横七竖八瘫坐在楼梯口和走廊边的人们,吃惊地从头顶和身上拿起一缕缕黑色的长发。
那些原本普通人看不到的长发,现在纷纷显现出来,被截断的部分,则纷纷扬扬散落到人们的身上。
这时,他们才惊讶地发现,在这座小楼的天花板上,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密密麻麻缠绕着许多不知通向何处的头发。
“这是头发吗?”
“哪来……这么多头发?”
人们的声音中带了惊慌和恐惧。
白鹄立手里也抓了一把头发,丢到走廊当中,“这些就是你们出不去的原因,他们把阵法设在头顶,没人会走天花板,自然也没人能发现。”
“那现在我们能出去了?”赵浩开口。
“你们只是能出这个小楼。”白鹄立皱眉,总觉得赵浩在刻意曲解自己的意思,“我刚刚就说了,即使能出小楼,你们也出不了这个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