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安想,这人该不会是个精神病臆想症吧?
他从来没和对方约定过,非亲非故的,撑死也就只有一面之缘,就算没去也轮不到这位服务生来责问。
他不想再与这人掰扯,端着盘子想关门,却被这人一把扒住。
服务生扑来的动作有些重,沈意安另一只手还端着放粥的盘子,这么突然一抖,滚烫的粥泼出来了一点,好悬没溅到他身上。
这么大的动静顿时惊动了刚洗漱完的傅榷,他叫了声沈意安,随后操纵着轮椅来到门口。
便见那服务生扒着门框,嘴里还在叨叨念着“你昨晚去哪了”,“你昨晚在房间干嘛”,“为什么失约”的疯言疯语。
见到傅榷,服务生的声音又提了一个八度:“这是谁?!你昨晚没去赴约,就是和他在一起?”
傅榷按了报警铃,看着服务生的眼神冷的能滴出冰来,他冷声道:“滚出去。”
服务生被他看的后背一凉,原本叨叨念着的台词瞬间卡壳,然而他只顿了一会儿,便继续道:“你昨天明明答应我了一定会去的,你为什么骗我,你这个骗子…”
沈意安人都麻了,他人生的第一次出来旅游,谁知第二天就碰到了个精神病。
傅榷见他一脸菜色,握住了他的手。
男人手心的温度适时安抚了沈意安心中的烦躁,然而那服务生在看到他们牵手后却突然爆发了,指着沈意安大骂:“原来你失约就是在跟他亲亲我我!我这么爱你!你对得起我吗?!”
这一声嚷嚷的实在大,傅榷和沈意安谁都没来得及说话,隔壁季妄房间的门把手往下动了一下,紧接着满脸写着没睡醒的季妄从房间里大步流星走出来。
他街都没来得及骂,见那服务生一脸激动地抵着傅榷房间的门,瞌睡瞬间醒了,第一反应就是劫匪扮成了服务生要入室抢劫,冲上去就给了那人屁股一脚。
服务生哀嚎一声,被他这不留余力的一脚踹的跪趴在地。
季妄走到沈意安旁边,问道:“这人怎么大白天入室抢劫,报警了没?”
傅榷冷声道:“已经按了报警铃了。”
季妄骂骂咧咧:“靠,这踏马谁啊,这么弱鸡还抢劫,有病吧?”
沈意安摇头道:“他真的是服务生,但好像有臆想症。”
他将昨天的事同季妄简短地说了一遍,后者听的极其无语,差点没上去再给那服务生一脚。
就在这时,翠峰温泉馆的保安和老板姗姗来迟。
傅榷按报警铃时汪涛正好在视察保安小队的工作,他这几天刚从京市回来,本来想多讲几句,谁知一个字还没说出口,报警铃就响了,这便匆匆忙忙一路跟了过来。
他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站在最前面一脸怒色的季妄。
汪涛愣了愣,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等到他再走进了些,才看清门里坐在轮椅上的那人。
那张脸,不久前的季家寿宴他曾见过!
汪涛心里顿时翻起惊涛骇浪,连忙小跑过来:“傅…傅总。”
季妄见他一身西装笔挺,戴着的手表也不便宜,问道:“你是温泉馆的老板?”
汪涛赶忙道:“是,是我,我叫汪涛,这位就是季二少吧,你好你好。”
季妄烦道:“好什么好,看看你招的什么狗屁服务生,精神病还招来上班,差点给我朋友弄受伤了。”
“这…”汪涛一愣,这才看到地上趴着的服务生,心中大呼不妙。
他赶紧招手,几个保安呼啦啦上前,将那服务生给按住。
汪涛解释道:“这,季二少,他这是做什么了,您跟我说,我来处理!”
季妄立刻将方才沈意安告诉他的事又说了一遍,末了指了指那被按在地板上的服务生:“他不仅上门骚扰,刚刚扒门,还差点让小意被热粥烫到。”
汪涛连连道歉,余光撇到从刚刚开始就没说过一句话的傅榷和那男生相牵的手,一瞬间冷汗都出来了。
这人,好像就是宴会上傅总亲口承认的那个男朋友!
完犊子了,他名下门店的服务生冒犯到了这位,傅榷还不扒了他的皮?
汪涛一拍大腿,急道:“去!把人事部的叫过来,问问他们是怎么招人的!”
他一年回不了西山几次,人不是他招的,锅却得他背,汪涛可不干。
冲去找人的保安也看出了面前这几个人是老板都得罪不起的大人物,一时间跑的飞快,不过刚过了两分钟,人事部部长便被找了过来。
部长来时并没有觉得汪涛找他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毕竟他都是按流程招人,然而到了现场后,看着被按在地上的那人,一颗心立刻冷了。
汪涛见人来了,气的上去给了他脑门一巴掌:“你怎么招人的?!精神病也招进来,现在差点伤到客人,赶快赔礼道歉,然后收拾东西滚蛋!”
部长被打懵了,愣了半天才道:“不是…老板我不认识他,我…”
他还没说完,地上的服务生突然浑身一抖,抬头对着他叫道:“叔叔!”
操!
部长心里暗骂一声。
季妄冷笑一声:“还是走后门进来的,难怪…”
汪涛吓的都要僵了,忙不迭地对着傅榷和沈意安鞠躬:“对不起傅总,对不起这位先生,这是我的疏忽,我一定妥善处理。”
傅榷还是没说话,他表情很冷,显然动了真火。
对于沈意安这件事,他并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