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很想见赵以川。
他们怎么这么久没有见面了?
一个星期而已,久到裴哲感觉很……
孤独。
“……我不行了,头好晕。”裴哲口齿不清地说了一句,仗着酒劲儿将解了锁的手机塞给林薇,“给我……我……我……赵以川,麻烦他”
麻烦他什么呢,麻烦他来这里接我回家?
他真的会来?
赵以川不会觉得丢脸,不会觉得裴哲太烦了吗?
对,赵以川不理他了来着。
失落延续半拍,裴哲又理直气壮地想:可是我喝醉了啊。
喝醉的人至少应该拥有一点胡闹的特权,他不吵不叫,只希望见赵以川,这总不过分。
“让谁来接你?”耳边,林薇划着裴哲的手机,声音拉远了,是在问楚畅,“赵,他刚说的是姓赵吧?……赵以川?”
“嗯,是赵以川。”
“什么啊,赵以川不就是阿哲老婆吗?”
裴哲醉醺醺地把脸埋进抱枕。
……但那个称呼,还是太肉麻了点。
第24章二四、“真乖。”
大部分人会有类似的时刻:梦醒后的某一天,某个现实场景,又猝不及防与虚幻的梦完全重叠,分明没有经历过,却感觉自己好像似曾相识。
心理学家称这种既视感为“海马效应”或“再认记忆”,科学的解释是,大脑的精妙结构成为了罪魁祸首。人在思维活跃时接受的信息过多,忽略信息来源后,熟悉感通过各种渠道涌入大脑,于是会分不清哪些场景发生过,哪些则是意识的虚构。
大约从回国起裴哲就常常做一个梦,开始和结束都没有征兆。
黄昏时分,橘红的太阳要吞没所有摩天大厦、宽阔街道一样,他脚底下没有影子,在铺天盖地的血一样的红色中,漫无目的前行。
一直走到双腿酸痛,夕阳终于变成蓝紫色天空,他才找到了一盏灯。
坐在路灯下,裴哲开始漫长的等待。
梦境通常没有具体结局,因而在几乎静止的画面不知持续多久后,裴哲就会被闹钟或逐渐消失的困意叫醒,从凝固的夜色中挣脱而出。
时至今日,裴哲都觉得梦里的橘色夕阳似曾相识,他大概也倚靠过一盏路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