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滚开,别管!”刘柘醉醺醺地挥开姜危桥抬起的手,“我找你,唐彦,你、你大舅说为了你要把酒庄送人,你难道不感动?”
“唐彦感不感动,也轮不到你来质问吧?”姜危桥奇怪。
刘柘又往前走了两步,还是对着唐彦说话:“咱们之前,是有关系的。你对我有好感不是吗?你只要跟你大舅说,酒庄给我。我就跟你在一起。”
姜危桥差点笑出来:“你有病是不是?你是多了胳膊还是多了腿,哪里跟别人不一样,这么自信。”
“你这四年只答应过我的邀约,对不对?我是唯一能约你出来吃饭的人,只有我你是有点儿意思的。”刘柘笃定道。
“刘老板……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唐彦说。
“我没有,我没有。我怎么会误会啊,你恨了我这么两年,为了我不跟你约会的事,连、连我们供应商的资格都停掉了。迷踪的单子你都不给我了……不就为了这个吗?”他说着要往上凑,“唐彦,只要你说服你大舅把酒庄给我,我什么都依你……宝贝儿……我”
姜危桥忍无可忍,一脚把他踹了出去,刘柘醉倒了极限,打了个滚,趴在地上哇吐了出来。
狼狈不堪,丑陋无比,连保洁都对他退避三舍。
他晕乎乎地还在喊:“唐彦……”
姜危桥已经带着唐彦离开了大厅,走到风雨走廊的时候,姜危桥问他:“你如果厌烦了,我们现在开车就回帝都。”
“太晚了,走夜路比较危险。”
“那不如出去走走?”
唐彦想了想:“好。”
姜危桥推着他下了坡道,很快地上了林荫道。
再回头去看酒庄,酒庄已经融入深蓝的夜色中,显得不那么突兀。
再走了一会儿,进入了葡萄林。
地上的水泥路没了,还好,泥土路面压得很实,不需要特殊处理,唐彦的轮椅也可以在上面行走自如。
灯光已经远去。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漫天的银河在这里露出了它动人的身姿,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光,在地平线处勾勒出葡萄架的影子,一直到天边都是一望无际的葡萄林,它们已经发了芽,开了花,再过上四五个月,就会结出一串串深紫色的赤霞珠,阳光照过来,会如同宝石一般带着晶莹剔透的光。
走了一会儿,前面的路就收窄了,变得泥泞而混乱。
轮椅再不能往前去。
这是没办法的事。
失去双腿,就失去了行走的能力,也失去了自由。
他早已经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