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父没有答应他:“这要问你哥哥,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空。”
贺淼淼怎么还要跟我出去?
我打他耳光,他不是很生气吗?我还以为他一定会跟我绝交的。
我握着段尧的手,放到桌面上,顶着巨大的压力说:“我和段尧待会儿要出去二人世界,不想带小孩。淼淼让管家叔叔陪你去吧。”
“我不去了!”
贺淼淼一口菜没吃,就放下筷子上楼了,走路的时候把木楼梯踩得吱呀作响。
继父和母亲看着贺淼淼的背影,面面相觑,但比起贺淼淼,母亲还有更想问的事:“点点,你和男朋友待会儿要出门吗?”
我原本没想出门,想在家陪一会儿母亲,刚才那些话只是打发贺淼淼的借口。但话已经说出口了,也不好出尔反尔,只能承认:“和段尧去坐船。”
母亲和佣人吩咐了一句,让她去取东西。
然后告诉我:“点点,要不要顺便去逛街买点东西?妈妈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你自己去看一看,喜欢什么就买,妈妈给钱。”
她把佣人取过来的一张卡递过来,我当然是百般拒绝,但我一说不要,母亲眼睛就红了。
继父也急了:“点点快拿着吧,妈妈给的,怎么能不要呢?”
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劝了半天,我头都大了,只能收下,心里想着不花就行了。
最后在他们的目送下,段尧开车带着我一起出门。
今晚月色很好,段尧牵着我的手下车,带我走过异国他乡的街道,还有一座座桥。斑斓的光影浮在水面上,像是大块大块的油彩。
坐上船之后,我和段尧并排躺在一起,看着天鹅绒一样的夜空,内心前所未有的静谧。
“你父母已经把我当成你的男朋友了。”段尧忽然说。
“毕竟都被他们撞见那种事了,总不能说我们是pào • yǒu吧,那样显得我多不靠谱。”我说:“不过你介意的话,我可以去跟他们解释。”
段尧道:“可以假戏真做吗?”
我愣了一下,脸上温度渐渐升高,结结巴巴地说:“这个,这个,当初上床的时候,你没说要负责啊。要不我们还是……”
他打断我:“不想谈恋爱?”
我没说话,算是默认。
段尧忽然坐起来,用手撑在我身侧,俯身看我:“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想谈恋爱,除了不想受伤,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点点,你没办法调节你身边那些复杂的关系,总是被他们推着走。”
我心里猛地一紧。
正要细问,段尧的手机就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动作一顿,似乎并不想接。
但他最后还是从我身上起来,接通了电话。他刻意背着我,为了不让我猜到电话内容,甚至只回应寥寥几个字,拼凑不出完整的意思。
但因为坐在船上,两个人离得很近,我还是隐约能听到电话那端的声音。
是一个很熟悉的声音。
我浑身僵硬地坐在那里,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段尧挂断电话之后,就过来重新搂住我的腰,船轻轻晃了晃,他收紧了手臂,把我扣进他的怀里。
对于刚才的电话,却一点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最后还是我忍不住,推开他问:“刚才你在跟林蔚然打电话?”
段尧没有否认。
林蔚然在这种时候联系段尧,很难不让我联想到一些事情,难道当初把母亲的病情透露给段尧的人就是林蔚然?
刚想询问,又觉得这个想法太莫名其妙了。
先不说林蔚然根本不可能知道母亲的情况,就凭林蔚然现在对我的态度,怎么可能再关心我家里的事?更不必费劲周折隐瞒自己的身份,派段尧来做这个好人。
虽然我曾经很喜欢林蔚然,但也不得不承认,林蔚然对不在乎的人是很薄情的。
“你想问林蔚然打电话说了什么?”段尧问。
“他给你打电话,我有什么好问的,这是你们俩的事。”
我看着粼粼水波,无奈地笑了一下。
段尧侧过脸看我,高耸的眉骨被灯光晕染,眼下却落着深邃的阴影。
“点点,在笑什么?”
我坦白地说:“我刚才想到了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觉得自己有点傻。”
段尧继续问:“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一个幼稚、脾气坏的少爷,却像雷锋一样做好事不留名,你觉得可能吗?”
段尧没有说话。
我随便猜着:“之前我问过把我妈的事情告诉你的人是谁,但你说那个人不愿意透露身份。我大胆推测一下,不会是秦时温吧?我想来想去,也就他有可能会做这种事。”
段尧眼底阴影更浓,语气冷冽:“你觉得秦时温很好?”
“你不知道他那个人,想对人好的时候,真能把人方方面面都照顾得很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