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消息,总是要给点钱吧。”虞亦清道。
黎泉划了笔钱过去。
虞亦清收了钱,开始讲。
“我哥快高考的时候我们知道我爸有了个私生子,其实我们知道的算晚了,我的妈妈很久之前就知道了。她只是一直没说。”虞亦清叹了一口气,“我说的那种早,是在岑岚还没出生的时候。”
黎泉眸光一动。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这些也是我哥陆陆续续告诉我的,我在家一直是一个只需要吃喝玩乐的富二代形象,不管是我父亲,还是我母亲,都会觉得我哥更可靠一些。”虞亦清道:“说起来也就是个很俗气的故事,我母亲年轻的时候看走了眼,非要和虞书锋成婚,虞家的家世在寻常人家不错,只是和当时医药行业里的佼佼者的秦家来说,就不怎么够看了。”
“我的外公最开始是反对这段恋情的,我母亲一直坚持着没有分手,后来我外公生了一场大病,虞书锋跟前跟后地照顾,两个人在多了接触的机会,虞书锋在医药方面又挺有天赋,我外公最后还是同意了,并且在他们成婚后全力支持他创业。”虞亦清笑道:“其实我觉得我外公还是留了一些警惕的心思的,他没有把秦家的产业都交付给虞书锋,尤其是核心的,只是鼓励他自己创业去证明自己。”
“他在省内创业了几年都失败了,在我母亲还怀着我的时候准备去省外创业。在蜀市,用同样的办法,他搭上了一个岑姓的合作商,他在外大概四五年,慢慢地有了起色,算是初步获得了我外公的认可,但那个时候他已经出.轨了,为了掩盖这个事情,他很少回去,也很少和秦家联系,美名其约公司初创期需要投入更大的精力。”
虞亦清眼中显出一种厌恶的情绪,“只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我的母亲发现了他的异常,最后发现他出轨,并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之后毅然决然地要和他离婚,即使在此之前,外公因为他创业的成功已经把公司的一些核心技术交给了他,母亲壮士断腕,想要失去部分利益也要和他分开,她摊开来和虞书锋讲清楚,出乎意料的,虞书锋答应得很顺利,母亲清楚他是真的喜欢上了外面的那个女人,这让母亲更觉得恶心。他们草拟好离婚协议,就差双方家庭知道。”
“母亲找了个时间想要和外公坦白,她一直没有插手过生意上的事情,不明白其中的运营,天真地以为就算离婚也能保住一部分,但是深知内情的外公却知道这无疑于是把整个岑家都送给了虞书锋。外公一时激动,中风去世,甚至没有来得及去嘱咐母亲一句话。”
“好像从那一刻气起,母亲幡然醒悟,她拒绝离婚,并且去蜀市见了那个女人。”
第85章【水山】如果你明天还能下得来床
#VALUE!“我们都不知道她们谈了什么,只是母亲回来之后就开始坚持不离婚,而虞书锋也缓和下来,他们保持着这样的关系几个月,母亲装作不知道岑赫月有了孩子,虞书锋也装作已经和岑赫月断了的样子,直到岑赫月生下岑岚自杀,虞书锋把孩子托给当地的一家农户寄养,处理完在蜀市的工作,带着岑赫月的资产回来,和母亲继续生活在一起。之后又过了十几年,母亲开始打听岑岚的情况,父亲发现了,把岑岚送到韩国,四年后他因为知道虞书锋和他的关系并且得知了上一代的恩怨后不肯成团,他在韩国闹绝食,闹自杀,虞书锋那个时候和岑赫月的父亲联系上了,他觉得这是一个绝好的可以修复他和岑家关系的机会,尤其是岑赫月去世前都没有告诉他公司的核心秘方,他在医药行业越来越没有影响力,他觉得可以再从岑家捞一把,而岑岚就是那个契机。”
虞亦清继续道:“很巧,岑岚的外公岑政华也是这么想的,他没想到和自己闹翻的女儿在外面居然创下了一份家业,更没有想到这份家业竟然被别的男人骗了去,他觉得岑家的产业有必要收回来,而岑岚毕竟是岑家的血脉,应该站在岑家那边。”
“两个利己主义的争斗,岑岚成了夹在里面的炮灰,他没有办法承受,选择了逃避,这一逃就是七年。”虞亦清给这个冗长的故事画上尾声,“你别看岑岚平常表现得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其实他挺重感情的,他渴望有亲情、有友情、有爱情,他比一般人更需要大把大把的爱去生存,但是很可惜,他没得到过。”
黎泉静静地听完一切,良久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他深吸一口气,问道:“那七年他在干什么?还有我记得他出过一场车祸,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你应该知道,像在我们家,我和我哥都不是自由的。”虞亦清突然道:“这种自由包括说话的权利,刚才和你说的这些话我还能让你给一个账号转钱,伪装成你想要一个消息,向业内的狗仔去买,但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或者本不该我知道的东西,我要是说了,会对我不利。”
“所以,我没办法告诉你,但是我能告诉你能获得的渠道。”虞亦清给他看一个电话号码,让他记下来,“你别自己打电话给他,你们家……嗯,凌家不是生意家吗?让他们家帮忙联系一下,然后联系上之后你去聊就行。这是我们行业里面会接知道各家脏话的地方,知道的人不多,要价也不少,当然你要是有别的足够魅力,也可能不花钱。”
黎泉记下了号码,虞亦清往里看了一眼,顿了一下,道:“好像人醒了。”
黎泉赶忙往里走,果然看见岑岚已经睁开了眼睛,只是他连转一下眼珠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呆呆地睁着。
黎泉打铃喊医生,虞亦清直接去找了打过招呼的几个主任。他们围着岑岚转了一圈,做了基本检查之后又喊人把岑岚带走去做各项检查,折腾了大半日之后护士推了回来,这次岑岚看着比刚醒的时候清醒一些,他在看到黎泉疲倦的脸后心虚地低下头,黎泉淡淡地瞥一眼他,和医生出去在走廊上聊着岑岚的病情和一些术后事项。
待了有半个小时,黎泉进来,拿着棉签沾水,替岑岚湿润嘴唇。
岑岚有心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喉咙却像是堵住一般,说不出话来,他用眼神向黎泉示意愧疚,黎泉却像是没看见一样,只是安静地做一个陪护人员应该做的事情。
前几天岑岚每天都挂水,只能吃一些流食,后面渐渐好点,他能从病床上坐起,也能吃一些清淡的食物,黎泉每天在医院和临时租住的房子里穿梭,他不在医院的时候陈留青会过来看一会。
在岑岚能开口说话之后,他就尝试和黎泉搭话,他试探着让黎泉帮自己倒水,或者说自己饿了,想上厕所等,这些事情黎泉都会理他,帮他,但是等他说些其他有的没的,黎泉就不会理他。岑岚知道他还在生气,黎泉生气的时候多半是沉默,好像在和他自己较劲一般,如果没能拗过来,想明白,他不会和岑岚聊些什么。
医生问黎泉岑岚过去的病史和最近有没有吃过什么药,黎泉说了他知道的岑岚出过车祸,还说了岑岚吃一些保健品,医生谨慎地问他有没有没吃完的带过来看看,黎泉想起岑岚给过他一点,他一直放在随身的包里,就掏出来给医生看了。
医生检查完说没什么问题,就是普通的保健品,黎泉却没能放下心来,他想起医生和他再三确认的样子,总觉得有些心慌,他抽空回去把岑岚行李箱里的药各拿了几个,回来重新给了医生。因为这些药都没有包装,医生检验需要一些时间。
大概过了两天,医生单独把黎泉叫走,告诉他药的事情。
黎泉的直觉是有用的,这些药确实和岑岚给他的不一样。
这些药有褪黑素,还有治疗抑郁和心慌的,医生说岑岚应该是睡眠不好,而且心理上有一定的问题。
黎泉记得七年前的时候岑岚并没有吃药的习惯,他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过了七年压力这么大,心理都出现了问题,以至于日常不吃药居然不能维持稳定的情绪。
黎泉目光沉沉,心思也重了起来,只是没有在岑岚面前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