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殊长长一叹,惆怅道:“作为一家之主,把工资上交给媳妇儿不是应该的吗?”
秦伯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上,上交?”
“对啊,一般来说,媳妇管着花销,男人才能节制一些,不管着,花天酒地容易乱来,你看我这自制力吧,跟斯年哥比起来差远了。”
秦伯:“……”
这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的结果究竟是怎么产生的?
“少爷,您实在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您要是把所有的钱都给了俞先生,那您平日里的花销怎么办?”
“当然是问他要啊,我金库都上交了,拿点零花钱不是应该的?”
秦伯抽了抽嘴角,手动点了点鼠标,将另一张表格打开,做了几项筛选之后,呈给郑殊看。
“这是您四年来的花销明细。”
郑殊粗粗浏览,几千,几万的跟给林夕的大头房车公司比起来根本就是毛毛雨,洒洒水,他多一秒的眼神都懒得给,但是长长的明细单到达合计那项之后,郑殊沉默了。
所谓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也就郑家有钱,俞斯年会赚钱,才会让这位年纪轻轻就在圈子里当爷,他一呼百应的号召力,纯粹就是金钱堆砌起来的。
但凡头上三尺有个老子拿根棍棒压着,也不会出现这样一个败家子。
“秦伯,我想除了郑少以外,我在圈子应该还有一个称呼。”
“什么?”
“人傻、钱多、速来、坑他。”
秦伯听着简直哭笑不得,他看了汇总一眼,安慰道:“您可是郑家的大少爷,老爷和夫人给您留下那么大的家业,您再怎么花销都支撑的住,这是郑家的脸面,您不必担心。”
郑殊一叹,“是啊,老爸走了我当家,所以我想怎么败就怎么败,就算败光了,也没人把我赶出家门。”俞斯年最多离婚自己出去单干而已。
“少爷说笑了。”
郑殊心说这可不是玩笑,要不是他穿过来,原主这波把俞斯年赶走之后,连最后一个给他兜底的人都没有了。
没过两年,东骗一个,西骗一点,偌大的郑家迅速土崩瓦解,他又不懂管理公司,只能被人牵着鼻子走。等到被男主攻天凉郑破,原主除了一身债,一无所有。
“再大再稳再豪华的船,被一个草包掌舵,迟早得撞冰山沉没。钱放在我手里,除了嚯嚯完,造人惦记,也不会有第二条路。秦伯,我连林夕都能给得这么大方,我家斯年哥难道不值得吗?”
再说也不是全都给了,郑家资产还在自己的名下,万煌集团的股份所属终究也是他的,俞斯年能代持,却不能带走,既然如此,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这话秦伯无从反驳。
“给斯年哥卖个好,让他知道我的决心,打消离开的念头。”
昨天太混乱,郑殊没想明白,但是一觉睡醒之后,再回顾原主跟俞斯年的这场离婚fēng • bō,就品出其他味儿了。
虽说有原主逼迫的嫌疑,但以俞斯年的手段,想要在闹大之前按下这俩只跳起来的蚱蜢,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结果一直放任着不管,甚至惊动了公司高层,以至于最终被迫无奈答应离婚。
其实俞斯年也想借此机会离开郑家吧?
也是,再任劳任怨的人,摊上这样一个结婚对象,也会想结束这段怨偶般的婚姻。
危机很大,郑殊要是不用点心,真的会失去这棵摇钱树的。
“我想的很清楚,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坦诚,而最能体现诚意的就是将自己的财产双手奉上,我家斯年哥不缺钱,但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我心里想着他,绝对信任他,以他的本事,只会替我好好打理,钱生钱。所以这不是吃亏,而是高瞻远瞩,我占大便宜。”
郑殊张开手掌,手指有力地一抓,一副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
然而秦伯却摇头一叹,“没那么麻烦,只要少爷不提离婚,俞先生是绝对不会离开的,您放心。”
秦伯说这句话的语气太笃定了,让郑殊愣了愣,回头就问:“为什么?”
“他答应过您的父亲,一定会好好照顾您。”
“就这?”郑殊无语,“这也太没说服力了,我那么对待他,他能留四年已经仁至义尽了,难不成还得搭上一辈子幸福?老爸究竟给了他什么好处?”
“不是好处,而是……”
“嗯?”
秦伯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什么,转了话题道:“既然少爷这么决定了,我就安排下去。”
郑殊眯起眼睛看他,“秦伯,有什么是你家少爷也不能知道的吗?”
秦伯失笑,“您多想了。”
“行吧,你不说,我就不问了,不过有件事让你去办。”
“您说。”
“找人暗中盯一下林夕。”
秦伯一愣,接着点头,“好。”
第12章投资
莫林走进郑家别墅的时候,郑殊正坐在客厅里,中间摆放着一张长长的办公桌,六个西装革履一看就是精英模样的男女分坐两边,埋头一边敲键盘,一边快速地整理资料,时不时地还要将文件拿到郑殊面前解说确认。
莫林的脚步一顿,回头张望了一下陈设,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他不确定地叫了一声:“阿殊?”
刹那间,桌边的人纷纷抬头看过来,伴随着依旧不绝的键盘声,迎面就是一股严谨肃穆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