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高堂之上,沈老爷的脸色一直都不是很好看,总有一种强颜欢笑的感觉。而另一旁的苏家高堂却是有些奇怪。
照理这是他们想要的结果,见此应该开心才是。但他们的脸上的表情却是复杂的很,唯一可以看出的就是绝对没有想像中的那么高兴。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沈玨还发现他们的视线焦点似乎都有意无意地避开了那块牌位,像是不敢直视,又隐约含著畏惧……
呵呵。有意思。
沈玨不经意的偏头瞥了一眼身旁的牌位,他本身倒没有多么害怕。
第91章骰子游戏鬼王的新娘(4)
古代制式的婚礼仪式其实并不如现代婚礼一般热闹,而是非常的庄严肃穆。
且因著今日这婚礼的特殊性,似乎无论是沈家还是苏家都没有大肆摆席宴请宾客的意思,除了一些重要的人到场之外,并无其他观礼宾客。
这样自然也省了沈玨作为新郎官后续招待宴饮宾客环节,在送入洞房环节之后基本就结束了成亲仪式。
这新房并非是沈玨原来住的那个房间,而是在苏府来的那些丫鬟婆子到来之后他们重新收整出的一个婚房,也就在他房间的隔壁,离得很近。
大概是因为职业习惯,沈玨进来之后就不经意的将屋内的摆设尽收眼底,然后他就皱起了眉头。
很古怪,很不对劲。
这摆设,怎么看怎么透著一股森寒邪意。
婚房被屏风分隔为了两处,一处dú • lì出来的内室用作了灵堂,自然是用来摆放他新婚“妻子”牌位的地方。
檀香与蜡烛燃烧的气味混杂在一起,透过半透明的纱帐屏风,沈玨可以模糊地瞥见灵堂内摆放的香案以及其上的供品。
还有挂在正中央的一幅画。
沈玨发现那画之后顿时升起了一点兴趣,毕竟是和自己有过一段有缘无分的姻缘的人,或说是鬼?
先见一见“她”生前的模样,以免之后“她”若“现身”在自己面前,自己反倒不认识“她”。
此时的婚房中,小月已经出去给他取膳食,毕竟一天仪式下来他还没吃什么东西,原本该是在之后的敬酒宴席上吃的,可惜这宴席没了。
哦不,不可惜。这婚礼本非他的意愿,只是被迫罢了。
自己推著轮椅的轮子,沈玨绕过了屏风,来到了小灵堂之内。不过他还是没有如愿看清那幅画,因为那画上居然还覆盖著一层黑纱。
红烛落下血泪,丝丝嫋嫋的薄黑烟气上腾,灼烧的气息混杂著铜炉中的檀香,弥散在空气之中。
那黑纱不厚,借著烛火的映照,隐隐绰绰的还是能看清模糊的轮廓。
沈玨心下的奇怪感觉更重,因为光看这轮廓,似乎不像是曼妙的女子的画像,而倒像是……
一个负手而立,身形提拔又伟岸昂藏的男人。
沈玨因这想法而瞳孔微缩,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他正要推著轮椅凑近一些,屋外就传来了小月敲门的动静。
“少爷,我进来了。”小月提醒一般的说了一句,随后才推门而入。
“少爷?您在哪儿?”
“这里。”沈玨从屏风之后出声,瞬间便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令小月可以很快找到他。
“少爷,您怎么在这里?”小月有些惊讶的问道。
沈玨却是没有回应她这句话,而是伸手指了指墙上的画,“我想看一看那幅画,你去帮我将那黑纱揭下来。”
小月只看了那画一眼就快速低头,好似看见了什么令自己畏惧的东西,不敢多加注视生怕冒犯了一般。
沈玨注意到了她的异样。
但即便如此,小月却是没有违背他的命令,虽然害怕,但还是走上前,将黑纱揭了下来,只是全程都没有敢看那幅画一眼。
沈玨原本漫不经心的神情蓦然一顿,看著那幅画瞳孔微缩。
这确是一个男人的背影,宽肩窄腰,身姿挺拔,一句话形容就是——
岩岩若孤松之dú • lì,傀俄若玉山之将崩。
然而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无论那背影多么吸引人,真正使得沈玨愣住的,是他几乎一眼就能凭靠第六感认出那是谁……
楼令渊。
眼下到底是什么状况,沈玨也搞不清楚,他几乎淩乱了。
什么意思?所以说其实和他拜堂成亲的,不是女子,而是楼令渊?
楼令渊现在是什么身份?还有,他怎么会成为逝者?
对了,如果要确定这一点,还有一个凭藉。
“小月,替我将那牌位上的布摘下来。”
“少爷,这,这礼不能废,盖头还是要您亲自摘的。”小月的声音中带著为难。
“行,那你现在就推我过去。”
“可是少爷,您还需要敬合巹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