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则是一片雪白的肌肤,晏喻之在更衣,光滑白皙的肩背暴露在空气中,沈浮光脑子里不合时宜的想起了之前两人在上阳殿后的浴池里……
想着想着,耳根骤然一片绯红,仿佛要滴血。
那边的晏喻之饶有趣味地瞧着他,慢条斯理地将掉在手臂上的里衣提上去。
沈浮光见他走了过来,顿时慌得不行,背过身就要往外走,“我我、我先出去,你把衣服穿好。”
晏喻之大步跨向前拉住了他,“你走什么。”
许是太过着急,他的里衣松松垮垮的,衣领处依旧能瞧见一片春色。
沈浮光脑子发懵,抬手就给晏喻之的衣带死死绑了两个结,确保不会散开才放手,重重吁了口气。
晏喻之瞧着那两个结,心中无奈发笑,系的这般结实,只怕到时候这件衣裳直接废了。
“你这是……”
沈浮光清了清嗓子,满不自在地道:“我只是担心你冷,虽然殿中有炭火,但穿的单薄终归是不好,更何况你还着了凉。”
晏喻之笑了笑,拿了件大氅套在外面。
沈浮光想到了另一件事,道:“梨白方才告诉我,祖母想要去为那两名嬷嬷送行。”
晏喻之点头道:“我已经命人收殓好了她们的尸体。”
沈浮光道:“我陪祖母一起去。”
尽管晏喻之想一起去,但是他现在走不开,秦王一死,很多事都得他来处理。
正因为如此,沈浮光才提出要去,他知道晏喻之现在事务缠身,那他就代替晏喻之陪着太皇太后。
晏喻之柔声应道:“好。”
她们下葬那日,来的人并不多,除了太皇太后和沈浮光,也就只有晏临之和两名老嬷嬷为数不多的亲人。
少时便进了宫,后来跟了现在的太皇太后,离宫时自愿追随,本以为主仆几人能一直在竹屋里安度晚年,只能叹天意弄人。
土堆成型,墓碑落下时,太皇太后忍了许久的泪夺眶而出。
沈浮光赶忙扶住她,“祖母。”
晏临之目露焦急之色,“祖母别太伤心了,节哀顺变。”
“我没事,只是一想到她们是被活生生烧死的,内心便难受。”
沈浮光转眸看向了一旁矮矮的小土堆,那是福禄的。
太皇太后一走,保护她的暗卫自然也跟着离开了,只留下一人。
那名暗卫告诉晏喻之,福禄是在院外,本来是能离开的,可当他急着灭火时,福禄一头冲进火海,竹屋燃烧的很快,转瞬就将它吞没,自此,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晏临之道:“福禄还是我和皇兄一起抱回来的,就想着给祖母找个伴。”
“都十二年了。”
沈浮光也是没想到,原来人的一生会有这么多的遗憾。以前的他除了沈茯苓无牵无挂,现在牵挂多了,心中装的东西也就多了。
太皇太后哀叹道:“走罢,回去了,就让她们安安静静的。”
沈浮光刚迈出一步,便有什么东西落到额头上,冰冰凉凉的,当他抬手去摸时,又化成了一滩水,湿润了指尖。
身侧的晏临之道:“下雪了。”
沈浮光抬头去看,空中真的有东西在往下落,很轻,飘扬着。
不过顷刻间,天空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花,千片万片齐齐落下来。
众人快步离开,没过多久,雪越下越大,覆盖在沈浮光肩头上,与白衣融为一体。
等他们回到宫中,植被早已被盖上了一层雪,这场雪来的急且大,宫人正着急的清扫着被雪占据的宫道。
勤政殿内的晏喻之忙碌间抬眸往外看了一眼,唇角轻轻一翘,笑了。
这场初雪的到来,才让京城百姓觉得冬天真正来临了,纷纷收回了晾着的衣服,避免被冻住。还有的文人学子坐在窗边观赏着雪景,执笔著文。
沈浮光在勤政殿外没敢进去打扰晏喻之,当他伸出双手捧了一堆雪在手心时,转头瞧见晏喻之在门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眸光似水,温柔至极。
沈浮光手中的雪也慢慢融化了,隔着巨大的雪帘与他对望,笑道:“陛下,落雪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南方孩子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见过雪了,高中有过一次雨夹雪,还以为终于要下雪了,结果就持续了几分钟。
第64章
一辆马车驶出了宫门,车内的人推窗往外一看,房屋都被大雪盖住厚厚的一层,放眼望去,清一色的雪白屋顶。
昨日刚下的雪,现在还未停歇,几岁的孩童便在路边堆起了雪人,鼻子冻得通红,双眼却神采奕奕,满意地瞧着自己的雪人。
旋即被提着鸡毛掸子跑来的母亲抓回去了。
恰巧见到这幕的沈浮光忍不住笑了。
一旁的夏祥疑惑地看着他,“少爷?”
沈浮光挥了挥手,“就是看到了一些好笑的事。”
此次沈浮光离宫准备回将军府,是想去看一下沈茯苓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