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母已经死了,他没有其他的父亲。
凌文衫和度秋留下的财产足够他顺利地读完大学,他也不会缺钱。
甚至他和陆燕亭的婚姻,原因也只在他们两人之间互相看得顺眼,他们的信息素也看得顺眼,跟他贺擎宇的背景没有半分关系。
漫无止境的臆想最后得到的,只会是自我感动。
这辈子他不指望能改变贺擎宇离奇的脑回路,翻来覆去的解释也不会被有着自己逻辑体系的贺擎宇接纳,只希望在他安稳地找回高中知识之前,这尊大佛能给他留个清静。
凌度顺着贺擎宇指的方向走到头,按下了转角的电梯。
“叮——”
五楼到了。
电梯是从上面下来的,宴会在二楼举办,里面会有人是凌度已经猜到的情况。
但随着电梯缓缓展开,里面人的脸渐次映入眸中,即使有了心理建设,凌度还是愣了一下。
里面是梅立一家三口,和一个脸生的男子。
梅立是贺擎宇的合法妻子,一个很有主见有点强势的omega,凌度上辈子见过她几次,但都交涉不深。
虽然他对自己的身份并没有任何轻视的意思,度秋当年跟贺擎宇是自由恋爱,只是分得不太愉快,但不保证梅立不会对此心存芥蒂,他也不太清楚梅立此时对自己了解多少。
凌度只愣了一瞬,就自然地走进了电梯。
“凌度?”反倒是贺宜年惊讶地叫出了声。
他在学校本就还算出名,一朝遭逢变故成了重大刑事案件的当事人,几乎算是一中人尽皆知了,贺宜年认出他并不奇怪。
“你好。”凌度按下关门键,说。
“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我认错了呢,你也是来给我庆生的吗?”贺宜年笑问。
电梯缓慢下行,凌度掐着开门的点,回答:“是啊,生日快乐。”
他的态度谈不上敷衍,但总归有些不冷不热,贺宜年一时脸色有点尴尬。
凌度没管贺宜年的脸色,径直走出了电梯。
反正总归是要得罪的,早点晚点也没什么所谓。
倒也不是他故意想要惹恼贺宜年,只是无论他做什么,贺宜年最终总是能以最深的恶意揣测他的行为,表面上却还要装作完全不在意的样子,与他交好。
而他不喜欢事先将人放在“恶”的位置相处,所以贺宜年说什么,他虽不全然信,但也放了点在心里。
如果不是大三那年贺宜年找人绑了他,想伪造成赎金谈崩了绑匪撕票,他确实不知道贺宜年竟然那么恨他,同他说的那些兄弟情深的言论不是不可全信,是全然不可信。
贺擎宇那时甚至动用了军方的力量才把他救了出去,但最终也只是“误杀”了绑匪,死无对证,不了了之。
不过他们一家也是有趣,omega弟弟表面人畜无害,背地却恨他入骨,alpha姐姐贺知霜表面对他冷漠非常,当年却是第一个提供给警察和军方线索让他们救人的,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贺知霜都暗中安排了人来保护他的安危,直到他跟陆燕亭结婚才停止。
“凌先生。”
身后有人叫住了他,凌度发散的思维顷刻凝滞,不算很大的声音却仿佛穿透了耳膜,震颤地凿进了他的头骨,荡出长久的翁鸣。
凌度一瞬间后背发凉,僵硬地转回身。
站在他后面的是刚才电梯里他唯一不认识的那个脸生的男子。
“你的东西掉了。”男子伸手递过来一样东西。
凌度用力咬了下腮肉,尖锐的疼痛唤醒了理智,凌度于是露出了笑容,接过男子递过来的钥匙:“多谢,请问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