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点到即止,不再去老老实实接受他的暗示,不再对那些心知肚明的事情抱以沉默。
他将所有事情通通拿到了明面上审判,无畏又张狂。
却又最符合他这个年纪该有的自信。
大概……真的是他老了,摸不透小年轻的心思了吧……
想不通,凌度第一次放弃最惯用的思考,决定在对待这个人,整件事上,放弃挣扎,顺其自然。
交集已经产生,他也不能说再死一次试试能不能重开。
那便走一步看一步吧。
陆燕亭盯着他,笑了:“哦,原来还有对不起。”
凌度沉默装死,不吭声,暗中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凌度。”陆燕亭叫他,“你再不说话,我真的标记你了。”
凌度睁大了眼睛,呼吸一滞。
这个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陆燕亭垂下来的睫毛,半盖在瞳孔上方,遮住了一点眼睛。陆燕亭观察着凌度的反应,眼皮掀了上去:“你不怕我。”
“为什么?我都说了要标记你,你为什么不害怕我?你只表示出了震惊,一点害怕的情绪都没有。”
这个时候说实话不是个好选择,凌度思绪闪过,却还是说:“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
更何况他早已经习惯了陆燕亭的标记。
“你就作吧。”陆燕亭伸出手指点了一下他的伤处。
凌度疼得皱起了脸,也没忘记震惊地反驳:“什么?作什么了?”
他没想到有一天这个词也能用在自己身上,震惊得有些无所适从,瞪大了眼睛来回眨巴几番也没想明白陆燕亭说的什么意思。
他最多算渣了点,撩拨了无辜男高的感情还不想负责任,谈何作了?
陆燕亭没有理会他的疑问,又翻了翻柜子,找出一块创口贴来。
凌度想说话,被陆燕亭按了回去,贴上创口贴才准许他乱动。
凌度还想找机会再辩驳几句时,有人走了进来。
看打扮是这里刚刚旷工的校医。
“哟,又来了啊?”校医最开始只看见了陆燕亭,语气熟稔地打招呼:“抑制剂在那边你自己去拿,不用我指路了吧?”
走进来后校医才看到被陆燕亭身体挡住的凌度,一时间进退两难,在原地拄了下尴尬地试探道:“那个……要不我再出去?你们继续?”
“不用。”陆燕亭把手从凌度脑袋上拿下来,站远了点,跟校医说:“结束了。”
“?”校医一时更显为难……结束什么了?你说清楚啊!什么结束了?
——他果然来得不是时候吧!
凌度把摧残被单的手松开,不引人注意地抚平了褶皱,也站起身,说:“谢谢。”
校医是个beta,无法通过信息素来判断现场的情况,但看陆燕亭的脸色应该没犯病,因此挪进自己的椅子上坐下了:“快下课了,赶紧去换衣服吧。”
“快下课了!”校医在他们走之前不放心又强调了一遍,“没什么时间干其他事了……哈。”
凌度没有解释的意思,陆燕亭也没有,因此两人安静地走出了医务室。
陆燕亭走在前面,速度不算快,凌度已经过了那会被篮球砸懵的劲,慢吞吞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