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身很光滑,但陆准砸过来时没有收力道,碗擦着他的额角过去,砸在墙上摔碎了。
薄荷味弥漫出来,陆燕亭背过手随意地擦了一下。
当你从小到大慢慢认准了一个人的个性,那么他做出再离谱的事情,你也不会为此震撼生气了。
因此你早已经看透了他的为人,你知道这就是他真实的样子,你无从改变,任何语言在他面前都是乏力的。
“所以我这个儿子在你眼中,有多少价值,你衡量出来了吗?”
陆燕亭扳着手指:“学习不行,零分,钢琴不行,零分,零分,零分。”
“信息素。”陆燕亭扳起了唯一的数字,“哦,信息素,s+,联姻吃香,加一分。”
“一定要利用好这个价值,一定不能失去这个价值。”
“要利用就利用个大的,贺理事长家正好有一个适龄的omega。”
“陆理事,我猜得对吗?”
陆准颤抖着手指,面上五官扭曲起来:“滚。”
“滚!”
陆燕亭正有此意,迅速走上了楼。
陆准没想到他滚得这么快,错愕又窝火地在他身后喊:“陆燕亭你听着,贺宜年的事情没得商量!”
本来也没指望有商量。
陆燕亭头也不回地加快步伐。
经过柳羌芜和陆准的房间时,陆燕亭站住了。
房门没有关严实,漏了一个小缝。
陆燕亭抬手敲门。
没等第二下敲下去,柳羌芜打开了门,把他拉了进去。
“小陆!”柳羌芜蹙着眉,又是担心又是埋怨地说:“你怎么又跟你爸吵起来了。”
“我不是说了吗,你听话一点,别跟他犟,你爸这个人,他生起气来六亲不认的。”
“妈。”陆燕亭问,“你伤到了吗?”
“没有。”柳羌芜安慰道,“你爸没有用力推我,你……你头怎么了?”
柳羌芜瞪大了眼,哆嗦着退了几大步。
陆燕亭反应过来,伸手遮住了伤口:“没事。”
但是他的手背上还残留着先前的血迹。
亲人之间信息素的影响会小很多,近乎于零。
柳羌芜却又退了几步,仿佛已经闻到了空气中挥之不去的薄荷味,
她要喘不过气来了。
陆燕亭垂着眼,默不作声地看着柳羌芜。
他知道,作为母子,他的信息素对柳羌芜根本没有影响。
就算他是个s+,柳羌芜只是个A级omega,他的信息素也不会产生任何压制力,但柳羌芜还是一步一步地后退,瞳孔颤动起来,其中隐含的恐惧情绪,甚至超过了看他和陆准打架时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