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清醒的酒鬼没弄明白现在的状况,困惑地眨眨眼。
陆燕亭弯腰靠近他,指尖用力陷进脸颊里:“叫我什么?”
“燕……”凌度喊到一半,不知想到了什么,停了下来,冷静地思考起现状。
他从没有这么长久地近距离观察凌度,鼻侧的小痣旁边挂了滴薄汗,皮肤很好,手感是细腻的,眼睛形状也好看,如今半垂着眼睛思考,睫毛就在下方投出了分明的阴影,眼皮困得泛红。
凌度展现给他们的大多都是不冷不热的样子,喝醉了却有点像那天推开他隔间门时那样,无所畏惧又……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凌度没有思考太久,再次看向他后眸中带了笑意,下巴在他的手掌心蹭了蹭,小声开口:“老公?”
陆燕亭手臂痉挛一般抖动起来,险些没握住那颗笑吟吟的脑袋。
“你……再说一遍……”陆燕亭咬着牙。
“疼。”凌度没如他意,皱着眉喊了声,伸手上来扒他的手指。
陆燕亭失魂一样任由他扒,五根手指都被凌度掰了下来,只剩下掌心贴着下巴,承担着重量。
他刚刚没控制好力度,指腹按进凌度的皮肤里面,留下了清晰的指印,左边两个,右边一个,还不对称,瞧着滑稽中带了分莫名的含义。
凌度左右手分别扒住他的几根手指,不满地瞪着他。
陆燕亭深吸口气,喉结上下滚了滚,脸上颜色比喝醉了的凌度还精彩,自暴自弃地盯着他:“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凌度认真地听不懂:“什么?”
“又是燕亭,又是……老、老……那什么,凌度。”陆燕亭勾住凌度的食指,“我们现在……究竟算什么关系。”
“你是不是傻了。”凌度的诧异不似作假,“我们不是早就合法了吗?”
陆燕亭拧着眉:“合什么法?”
凌度低着头不说话了。
好像不是,好像没合法,应该说,现在还没合法。
凌度一个激灵从陆燕亭的手心抬起下巴,眼神里一点清明闪烁不定。
陆燕亭手掌没动,沉沉望着他。
凌度处在要理智不理智的边缘,他的心里突然烧起了一把火,但他不知道怎样去灭掉,刚才的掌心肯定不能再待下去了,他拘谨又茫然地坐在原地。
“没……没有。”凌度说。
“没有什么?”
“高考!”凌度睁大眼,“高考,对,高考完了,好、好好学习,燕……陆、陆同学。”
陆燕亭继续看了会他,反手把自己的酒杯递到凌度唇边:“喝吗?”
凌度下意识咬住杯沿,酒杯中的果香扑面而来。
“喝。”于是凌度没怎么挣扎地说道,就着陆燕亭的手,一口气喝光了小半杯。
陆燕亭打量着凌度的表情,试探着把同一只手伸过去:“趴吗?”
成功捕捉到一只送上门的凌度。
这小半杯的量效果奇佳,见效奇快,凌度眼神当场迷离了,闭着眼睛又想睡觉。
陆燕亭才不让他睡,接着叫醒他:“凌度,我问你一个问题。”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顺便接收到了关键词“问题”,教育行业的灵魂推着凌度兴奋起来,欣然道:“好啊。”
“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
陆燕亭眼睛一亮:“是……谁?”
“生科院的章河山教授。”凌度说,“他是爸妈的恩师,更是我的,学术方面的成就我也难以企及,要是能多活几年或许可以赶一赶……哦还有,化材院的林教授我也喜欢,他给我的研究提供了很多便利……”
陆燕亭听着凌度越扯越远,可谓胡言乱语,无奈打断道:“陆燕亭!你觉得……他怎么样?”
“陆燕亭?”凌度未曾思考便脱口而出,“他很好啊。”
“当真?”
“自然是真的。”凌度好似看穿了陆燕亭的自娱自乐,换了人称道:“你很好啊。”
陆燕亭抿嘴憋笑:“那你喜欢他吗?”
“自然是喜欢的。”
“跟那什么章教授林教授的喜欢……一样吗?”
“自然是一样的。”
ok白搭。
陆燕亭气急,又不敢再用力,只好愤愤地咬自己的嘴唇:“你可真行凌度。”
至少今天一晚上见到的笑容抵得上过去将近一年了。
陆燕亭宽慰地想,凌度现在也眯着眼睛,很欢乐的样子,倒也……值了。
如果可以更值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