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仍然弥漫着她闻到就会心生战栗的薄荷味,但散发出薄荷味的源头却是凌度。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自然能看出来发生了什么。
脖子上的创口贴挡也挡不住,凌度就随便柳羌芜打量,最后说:“已经没事了。”
陆燕亭在凌度身后叫她:“妈。”
语气稀松平常,没有压抑的痛苦,没有暴戾的情绪,只是简单的一句“妈”。
柳羌芜突然止不住泪水,哭到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凌度没见过这阵仗,眸中含了点惊恐回望陆燕亭,小声作口型:“怎么办。”
“我来。”陆燕亭让他先走。
凌度经过柳羌芜身边时,崩溃大哭的柳羌芜拉住了他:“等、等等!”
“谢、谢谢你。”柳羌芜边说边哽咽。
凌度忙说:“不用谢,应该的。”
陆燕亭挑眉——应该的?
凌度眨眼——顺嘴了。
走出陆家的时候,贺宜年的消息刚好进来:“听说通知书下来了。”
没什么重点的寒暄凌度不打算回,贺宜年又发:“爸想见你。”
啧。
高三这一年他有意无意接受了一点贺擎宇的示好,把自己混成了贺家的边缘人士。
撑场面的聚会能想到他,介绍的时候不会特意提他,但有点消息渠道的那些人对他的身份心照不宣。
贺擎宇自己不认为丢人,他就更不觉得丢人了。
“你在家吗?爸说让司机去接你。”
“不在。”
“那你在哪里?”
哪里?
凌度回头看了眼刚走出没多远的陆家。
陆燕亭家。
为什么呢?
因为送个通知书,一个不忿给易感期的alpha顺带送上门个契合度百分之九九的omega,再顺带给自己捞了个男朋友。
虽然冲动,但不后悔。
“今天有事。”凌度回,“不方便过去。”
“明天呢?”
“后天。”
“哥哥,放个暑假你怎么还这么忙。”贺宜年回他一个嗔怪的语音,“那就说好后天,不准变了啊!”
一路上出租车司机好奇打探的视线几乎快溢出内后视镜,凌度进门就直奔洗手间,撕开创口贴仔细摸了下脖子上的痕迹,没忍住喃喃道:
“属狗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