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寝室?”
“嗯。”
“几栋啊?”
凌度刚醒来还有点发懵的大脑闪过一丝清明,忙追问:“你现在在哪?”
陆燕亭环视四周,说:“不知道,但是旁边有一棵超大的树,对面好像是个教学楼。”
“等着。”凌度说。
十点半左右就到门禁了,到时候进不去出不来,好在陆燕亭站的地方离得不算远,凌度只用了十分钟就找到了他。
夜里温度终于降下来了,还吹起了风,路上偶尔经过几个晚归的学生,蝉鸣从罗列的树影间传出,悠长却更衬寂静。
陆燕亭站在路灯旁边,百无聊赖踢着脚下的小石子,路灯从上方投射下来,照出一圈影子,周围是暖色的光晕。
夜风把他的外套掀了起来,陆燕亭踢走附近最后一块石头,心有所感,抬头看向他。
凌度走到了他跟前。
陆燕亭先看了眼手背的表,才开口说:“我还有十分钟。”
“我也只有十分钟。”凌度笑了。
于是他们不约而同地吻上去。
陆燕亭搂住他的腰,舌尖灵活地侵袭。
从第一次亲过,陆燕亭就再也没让他教,自己探索得飞快而熟练。
有学生骑着车经过,到达他们身边时按了两下铃声。
陆燕亭转过身用后背把凌度挡住,兜着他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他们应该亲了不止十分钟。
结束时凌度打开手机,果然超了两分钟。
“你没吹头发?”陆燕亭手掌还放在他后脑上,被毛巾捂着的地方没有干,透着点湿意。
出来时他只来得及拿开毛巾,并没有时间检查头发干没干透。
他一直不喜欢吹头发,上辈子陆燕亭对此颇有微词,但不会表现出来,就默默拿着吹风机,不管他在干什么,都要执着地吹干了才放他走。
凌度把问题抛给他:“怎么突然来了?”
“找老师请了个假,明天训练之前要赶回去。”陆燕亭在他鼻侧的小痣上亲了下,表情凝重地忍了忍,结果是没忍住又滑到唇上嘬了口,最后艰难地挪开:“叫了出租司机,他快到了,得去赶飞机。”
“我赶了三个小时飞机过来的。”陆燕亭认真道。
“就待十几分钟。”凌度舔了舔下唇,“在七栋。”
下次直接去七栋。
陆燕亭听出了言外之意,还想再吻一会,出租车的大灯在此时“哐当”照亮了他们,司机打开窗户冲他们喊:“是你们叫的车吗?我看定位在这。”
陆燕亭懊恼地停下动作,纠结之下只抓起他的手,矜持地碰了碰:“看来男朋友还是我的。”
“是你们叫的吗???”司机闪了闪大灯。
“是我。”陆燕亭收回作乱的爪子,窜进副驾驶。
凌度在陆燕亭的注视下抬手摇了摇:“保重。”
这句保重终究是说出口了,气顺了。
军训第五天,半夜十点多,睡了一小觉,亲了男朋友,满血复活。
司机风风火火地蹬着油门飞出去一大截,很快消失在视线里。
凌度看着手机上的时间。
很好,他还有五分钟。
“阿姨,稍等。”凌度连忙叫住正准备锁门的宿管阿姨。
阿姨一边念叨一边重新把锁打开:“下次别回来这么晚了啊,你也就赶得巧,我要是已经锁完门,那你可就进不来了!”
“知道了,谢谢阿姨。”凌度帮她一起锁好门,才道了别。
“凌度?”李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真是你啊,这么晚了,你才回来吗?”
凌度记住李想旁边的寝室号,打算以后躲着点这边,说:“嗯。”
李想手里拿了块面包在啃,眯起眼睛有点困惑地看着他:“你嘴怎么了?”
嘴?
凌度下意识屈着指节,不出所料在唇角摸到一处破皮。
“没事,不小心磕的。”眸中笑意转瞬即逝,凌度跟他说:“早点休息。”
excuseme?
军训在万众瞩目的期待里画上尾声,凌度终于找回了上辈子熟悉的大学生活。
教室,图书馆,食堂,寝室四点一线,专业课的知识他早已烂熟于心,但其他杂七杂八的课程同样影响综测,他必须从大一开始就拿下遥遥领先的绩点。
生物学得讲究一个杂,大学物理无机有机化学和高数线代一个不落下,前两年都要挨个学习,大学化学的实验安排在化材楼,凌度在寝室偶尔被李想串门之余,每周还要在化材楼忍受至少一次的精神荼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