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耐心在等他的回答。
凌度用力眨眨眼,等遮挡视线的水雾都流下去,才稳了稳呼吸,说:“我怀疑,李想和我父母的死有干系。”
他的声音带着未散的情欲,声线沙哑,尾音却颤抖起来。
陆燕亭猛地直起腰。
凌度急促吸了口气,极力稳住的声音变了调。
“对、对不起。”陆燕亭有点慌张地松开手指,解除凌度手腕的束缚,回归到零距离。
凌度双手轻微抬起,陆燕亭领会到意思,把他从床上抱到怀里。
胸膛亲密相贴,凌度下巴垫住陆燕亭结实的肩膀,手指顺着自己抓破的痕迹轻抚他的后背,低声道:“不用道歉,”
“对我父母的死,你了解多少?”
陆燕亭摇头:“不算了解,大概就是新闻上公布的那些。”
“细节我自己可能也记不清了。”凌度扭头吻了下他的脖子,呼吸落在颈侧皮肤上:“他们被射杀的时候,正在跟我通话。”
“我和爸的铃声都是度秋……就是我妈设置的,跟她的一样,全家同款,这么多年我没换过,但是不太想再听到……”
陆燕亭回想到唯一一次无意听见凌度手机铃声的那次,即使很快就调整好,依然让其隐藏极深的真实情绪初现端倪。
没有说话,陆燕亭默默搂紧他。
“已经过去很久了。”凌度感受到他的反应竟然笑了出来,“我没事。”
“但是——”凌度语气平静,“对于他们的死亡,我一定会找出一个真相。”
“因为一些契机,我注意到了李想。”
凌度本以为李想是像组织其他人一样心甘情愿为KL新型抑制剂做出贡献,尊重omega的人。
但越是相处越会发现,李想与这些组织需要的精神差之千里。
用“玩笑”并不能掩饰一个人骨子里的品质,他总是在尝试打探自己的底线,发现还能忍受便更进一步,打着朋友的旗号做出越界的事情。
借头晕假装喝醉一试便知,李想的道德标准比他料想的要低得多。
这样的人,智商再高,为了组织的安全,也会从一开始就隔绝在外。
但他之后确实进入了组织,发表过一些文章。
华大分区人员的选择全权仰仗于章河山的眼力。
那么如果不是章河山看走眼了,就只有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李想脱胎换骨了,或者说,表面上脱胎换骨了。
提前泄露他上辈子新闻发布会内容的组织成员还没有找到。
每一个他能叫出的代号,都为KL新型抑制剂的成功研制到量产化贡献了不可磨灭的一笔。
只有李想,只有鲸鱼。
他进入组织没多久就“身死”,发表的文章也是无关紧要的小点。
死亡本身打造了一个绝妙的位置,一个不需要做出努力同时又能接触到计划最新研究进展的位置。
章河山按捺他六年也要让他放弃追查真相,正因为只要他不主动暴露,组织可以最大程度保障他的安全。
联盟每所大学每间实验室每一年每一天都进行着难以估计的实验,旁人无从得知他们是否利用某些常用器材进行过秘密的研究,就算所有材料的出入都登记在册,他们每个成员进行的实验也都只是计划里很小的一部分,单独看都是最寻常不过的探索实验。
甚至很多实验都是无用功,得到的结果毫无意义,再失败些连结果都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