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秀春是鸡窝里长大的,哪里说得明白。只说爹爹是文国公,而文国公是个什么官她也不知道,胡诌说是个有钱的官,谢府比整个岐山村都大。
她一个人住一处大大的院落,还有一群婆子婢子服侍,国公夫人有什么吃的穿的用的都拣最好紧着自己来。
“我身上穿的这一身,可是京城最时新紧俏的料子,二百两银子都买不到呢。母亲特地拿来请人帮我量身做的呢!”许秀春昂着头一脸红光道。
像这样的事,在乡下简直是天方夜谭。今日王氏也让人包了银钱和礼盒送过来,件件不是凡品。刘氏和许秀梅犹还不知足,拉着许秀春问她要首饰。
许秀春现在不愁吃穿,可那样多的首饰件件都稀罕,哪里肯舍出去?三个人推推搡搡抢来抢去间,一声幼儿的啼哭划断了她们的吵闹声。
“兔崽子醒了!”
刘氏黑着脸进屋,不多时抱了个小小的孩子出来。
女娃儿是刘氏前年才生下的,却不是许秀梅许秀春同父的姐妹。
刘氏年轻时是村里有名的美人,十四岁就嫁给了邻村面貌黑丑的许大山。
可惜许大山在外接活时得了痨症,病了几年,好容易好了些,小儿子许福才四岁时他被人活活打死,就此撒手人寰,留下一家子孤儿寡母。
许母平时不怎么理会她们,等许南考了院试案首后,便张罗着将刘氏嫁给小叔许大财。
可许大财是个混子,新婚没几日就掏空刘氏所有的家底跑了,刘氏却又生下个小女儿,也不起名,平日就丫头丫头地叫着。
“哭哭哭,就知道哭!”
刘氏哄了几下不见收声,气得往孩子腿上拍了一巴掌,孩子哇哇嚎得更大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