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那人许澄宁认识,是那个姓陆的巡城副使。前面这个气势逼人的青年,大概就是正使了。
谢容钰冷冷淡淡一抬手,身后的小兵列队横着长棍喝令众人维持秩序。
大约过了两刻钟,朱雀街原本乌泱泱一片此时九曲十八弯地排起了长龙,变得井然有序。
许澄宁顾不上那么多,沿着铺面一溜烟跑到摘星楼门下。隔着人墙,她望见了挂着的榜。
不过一夜之间,她身上的注额已经飙升至一个惊人的数额,远远将沈耘甩在了身后。
而这还不是结束。
一个富商模样的人走进楼里,身后两个壮壮的小厮合力抬着一个箱子,一掀盖,满满当当的银锭子晃得人眼疼。
许澄宁看着望不到尽头的人潮,仿佛看到了一座座巨大的肉山,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扑过来,往她肩头上叠。
她究竟何德何能,能让满城百姓拖家带口倾家荡产地加码让她去死。
“城东鱼尾胡同铁牛,一百五十两押许澄宁,全赊!”
记账的刷刷写好票子,递给一个一身灰扑扑的中年男人。
男人四五十岁模样,脸庞黄黑,额前皱纹横爬,满脸杂乱的胡茬,身上衣服还有陈旧的补丁和黑灰的污渍。
记账的叮嘱道:“这张是赌据,这张是欠条,你收好了,到时欠的银子就在赌利里头扣。”
“欸,欸!”
中年男子小心翼翼叠好两张纸,收进怀里就往外走。
不远处队列有一人招手:“喂!铁牛!你也来买?”
中年男子一脸沧桑地苦笑:“没法子啦!给老娘治病,底子都掏光了,再这样下去,全家都得喝西北风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