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
何管事从小厮手里接过账本,放在石桌上,又翻到主子该看的那一页,然后便叠着手候在一旁。
郑业承睡够了,坐起来伸个懒腰。他三十多岁模样,面容十分白皙,细长脸,鹰钩鼻,唇上两撇小胡子,喝过茶后就拿过账本,看似随意地翻了翻就丢回去。
“去年三月,扬州漕运我们承包了八成有余,获利万金,今年,同样的时节同样的货,却不足七千。怎么?起了一个宝利船行你们就斗不过了?嗯?”
何管事额角冒汗:“七爷息怒,小的一会儿就去信叫他们机灵点。”
郑业承没理会他,闭着眼道:“宝利的船是哪里做的?”
何管事一听,恍然大喜:“小的明白!一定给七爷办得妥当!”
“还有,”郑业承拿扇子敲了敲另一本账本,“春衫正卖得好,紧着裁衣的时候,怎么蜀锦和那批西域来的七色琉璃缎还没运到?”
“快了快了,那头路况不好,绕了路了,十日内一定到。几十万金的单子,万不敢有差池。”
郑业承又一针见血地问了几处不对的地方,听何管事满头大汗地一一答来,才丢开账本,又躺下了。
“赌坊那头,怎样了?”
何管事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捧上:“七爷您看,已经这个数了。”
郑业承接过看了一眼,嘴角勾起淡淡的讥笑。
“那个许澄宁,什么反应?”
何管事弯下腰,低声道:“七爷,许澄宁恐怕是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