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公子?”
许澄宁回过头,道:“走吧。”
出宫后,她径直去了寿王府。
王府里的主子全都集中到了听雪堂,许澄宁没进屋,只听到里面传来寿王妃呜呜的哭声。
她心里一揪,找到单左和单右。
“殿下怎么样了?”
单左递给她一块脏污的碎布,许澄宁认出是秦弗的袍袖,黑色的,仔细看才能发现上面有一滩污渍,还有一粒形状歪扭的褐色丹丸。
许澄宁接过去闻了闻,愕然出声:“朱砂?”
单左点头,低声道:“殿下吐出了一些,但毕竟进了肚,有一部分毒性还是化开了。”
单右道:“不必担心,钟白仞能治,现在卖惨就是掩人耳目而已。”
许澄宁点点头。
她困惑的是,嘉康帝的丹丸里怎么会有朱砂?剂量还不小,这种东西吃下去,不坏了身子才怪。
嘉康帝自己不会真的吃这种药吧?
“太医!弗儿究竟怎样了?”
秦弗脸色苍白如纸,像有把槌子从胸腔里面不停咚咚地敲打一样,剧烈地震动、咳嗽。
寿王妃拿帕子擦拭他嘴角的血迹,心痛如绞。
这是她唯一的孩子!
曾经,她也与寿王有过一段甜蜜绸缪的岁月,可是色未衰,爱已迟,她才有了身孕,寿王便情意不再。
世人眼中,她与寿王伉俪情深,这桩婚事光鲜而体面,可个中酸苦,只有她知道。
寿王待她无情,娘家也只会一味叫她顺从,不要得罪了寿王,她从来无依无靠,始终是一个人在维持这段惨淡的婚姻。
若说曾经,她还天真地奢望寿王回头,活到这个岁数,她早已不奢求寿王的情爱恩义,是儿子,支撑她活到了现在。
她多好的儿子啊!
从小就孝顺、懂事,她看着他一点点长大,从牙牙学语,到健步如飞。
他会调皮地爬树,挂在树上晃晃悠悠;会下了学,捧着书本,一句一句念给她听;还会在她伤心难过又极力掩饰的时候,敏感地察觉到她的心情,然后偷偷地往寿王的衣服里撒瘙痒粉。
后来他大了,越来越聪明能干,强大到已经不再需要小时候那些恶作剧,就能让她无忧无虑,让寿王还给她身为王妃该有的所有体面。
他这么好的孩子,这么出色的孩子,凭什么被这般对待?
寿王妃甚至恨上了嘉康帝和寿王。
“都是因为你!你这个孬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