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弗举着胳膊给她,自己则继续透过石缝往里看。
铜炉已经盖了回去,石室里血雾弥漫。
慧乘染红了脸,却好似已经习惯,十分淡定地拿起一块白布擦了擦脸,甚至用手指在脸上沾了沾,放到嘴里舔咂片刻。
“这次喂的什么?”
小沙弥道:“按师父吩咐的,桑叶减半,甘露加三倍,怕血器死了,所以加喂蜂蜜和人参水。”
慧乘点头,指着那碟子朱砂叫小沙弥放进炉里。然后自己转身,从身后一个篓子里伸手进去,掏出一条白蛇。
许澄宁从衣袖里露出一只眼,看见白蛇细长,扭来扭去,盘卷在慧乘的手臂上。
慧乘面不改色地将它从胳膊上解开,一只手捏紧七寸,用嘴咬住蛇尾把它拉直,然后咴的一下袖子里闪现一柄小刀,从蛇口下插进去,一划拉,直接剖到尾部。
他松了嘴,蛇身软下来,仍在垂死扭动。
他两手并用,生挤出了蛇胆,和一捧黏腻的未长成的蛇卵,丢进玉臼里,叫小沙弥捣成泥,自己则转身剖下一条。
蛇的腥臭味直捣肚肠,若非被秦弗及时捂住了眼,许澄宁差点呕出来。
秦弗立刻揽着她离开,原路返回。
许澄宁扶墙干呕了几下,秦弗轻拍她背,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劲来。
“殿下,”许澄宁哑声道,“这就是您上回吃的东西?”
秦弗捏她的脸蛋微微用力:“你想害孤也吐?”
“没有的。”
许澄宁摇头,背靠着墙,慢慢驱散因为恶心而上涌的混沌,以往想不通的事这下全想通了。
曾经她左思右想,想不通帝王功名利禄无一不缺,能有何求,要给一个方士披上得道高僧的外衣,予他名予他利,用以恩赏,或者说交换。
现在她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