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你来替孤写!”
“但凭世子殿下吩咐。”
大抵宁王世子真是被堆积如山的政务吓怕了,隔天他果然把许澄宁叫到自己的书房,让她帮忙写奏折,自己则抱着侍妾打情骂俏。
许澄宁勤勤恳恳,他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耍半点幺蛾子,写好的奏折他粗粗看过,的确很流畅,于是交了上去。
宁王世子盯看了她一会儿,挥手让歌伎出去,然后把许澄宁喊近一点。
“你究竟知不知道,孤是在羞辱你啊?”
他的语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许澄宁道:“我知道世子殿下对在下有为难之意。但您是个好人,心地善良,您让我做的事都不过分。”
不过分吗?
让一个读圣贤书的士子像歌伎一样弹琵琶愉悦别人,这不过分吗?
宁王世子人都愣了。
这其实是很过分的,换个气性大的,大约这会儿都上吊跳楼以明志证清白了吧。
但许澄宁与他们不同,她见过世间百态。所以并不以卖艺的乐人歌伎为耻,苦命人凭本事吃饭,有什么可耻的呢?区区小事,还不致让她觉得尊严扫地。
“在下起于微末,知晓乐户的艰辛,并不觉得与乐人相处便是低贱,便如世子殿下您时常光顾乐坊,定然也是体恤民生之人,心怀仁善才会照顾乐人的生意,您说对吧?”
宁王世子听得有些触动。
就是啊!这些乐人这么可怜,他照应着些有错吗?为什么一个个总是抓着不放,非说他沉迷声色不如秦弗呢?
想到这,他咄咄逼问:“不少人都说,秦弗比孤有才干,你来说说,孤真的比秦弗差吗?”
许澄宁想都不想就道:“弗殿下哪能跟您比呢,他权欲熏心,眼里只看得见权势。您就不一样,您在他手上吃亏,那是厌恶尔虞我诈,不屑与他针锋相对;您不喜处理政事,那是淡泊名利,品格高洁。大家都误会您了。”
完了,她得再多想些好话存着哄人了。
宁王世子热泪盈眶。
“许澄宁!你是懂孤的!”
他要是真想跟秦弗斗,秦弗会是他的对手吗?不过是欺负他与世无争罢了!
这帮肤浅的朝臣!
许澄宁笑眯眯:“世子殿下是高雅之人。”
话一说开,宁王世子就觉得许澄宁是可交心的了,便问:“你原先在寿王府,秦弗都让你做些什么?”
“写奏折啊。”许澄宁道,“弗殿下有什么要上奏的,会把他的意思转达给我,我当面写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