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突然撒下了一把花生,许澄宁躲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到酒楼二楼窗口一排四个脑袋,正笑嘻嘻看着自己。
顺王高举着手挥舞:“快上来!”
许澄宁无奈,只好上去了。
“许澄宁,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呀?我怎么听说你跟隗皇侄走得很近呢。”
宁王世子那会儿有意羞辱自己,挑衅秦弗,整天带着她在外面乱转,让她当众做些奴才做的杂事,沿路的人都亲眼看见了。
之前困在宁王府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这才出来几天,许澄宁就亲耳听见满城风言风语,全在说她靠攀附权贵一步步往上爬,甚至不惜奴颜媚骨的言论。
有的说她靠跟在寿王世子、宁王世子、顺王的屁股后狐假虎威,强权威逼御史台其他官员把功劳都揽在自己头上。实际上她就是个光会讨巧写点字画点画的绣花枕头。
有的还说,她的状元来得蹊跷,别忘了寿王世子人在礼部,可操纵的地方太多了。不然年年殿试前列的进士文章都会张贴,怎么就今年不贴了呢?这当中没有猫腻,谁信呢?
有理有据,条分缕析,娓娓道来。
要不是作为当事人,她都差点相信了这些鬼话。
她刚镀了金的少年状元的名声,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转变,蒙上了一层揩不去的灰。
这些传言从她出宁王府之前就有了,肯定不是宁王世子最先散布的,而听这些传言如此有条有理,论证充分,肯定是从读书人口中传出的。
谁干的?
她第一反应便是韦良义,他有一个学社,书生的三寸不烂之舌足以将她所有事迹全歪曲重组再散播出去。
王八蛋。
回去她就把那本反击他的书刊印了。
世人喜好造神,却更喜欢神的陨落,她扬名的那一刻便知迟早会有这一天,也没天真地去跟人一个个地解释。
人们只愿意听他们想听到的话,愿意相信她人品的,不会被流言蜚语动摇;愿意相信她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的,她就算当众把脑子剖出来,他们也只会说:“哎呀,她把别人的脑子装到自己脑袋里啦!真不要脸!”
有病,无聊。
看来当初的金榜赌局让他们赚太多了。
郁闷归郁闷,被顺王当面问起,许澄宁还是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闷闷地说:“外面的人也就罢了,你们都认识我本人,何必通过旁人之口来了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