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当了十多年小兵忽得圣宠一跃而上,几乎与自己平起平坐的后起之秀,谢允伯并未抱以恶妒之心,只是所带的军队里竟然混入的西陵人奸细竟有十余人之多。这么大的纰漏,这么大的隐患,叫他怎么不火大!
“王师之中竟有敌方奸细,你怎能有如此疏漏!全军上下按队点名,排查奸细,并检查辎重,不得有误!”
“奸细所在之队,队长罚军棍一百;庞毅,此事你也该担责,军棍两百!都且记下,押后再打!”
庞毅低头:“是,是,末将领罚。是末将疏忽了,这就让人去查。”
谢允伯对谢容钰道:“去抓人吧,那伤者地位恐怕不一般,必须抓回来,严刑拷问。”
谢容钰刚要走,庞毅道:“世子是公爷的左膀右臂,还是留在公爷身边吧,末将另派人去追,受伤流血的,一定跑不远。”
谢允伯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便答应了:“也好。”
全军被叫停下来,整顿排查,直至查无遗漏之后,才继续行军。但追捕奸细的人却迟迟没有个结果。
实在是逃跑的西陵人运气好,遁逃后刚过一个时辰,天就暗了下来,搜捕的步伐便也慢了。
“王子!王子!你撑着点!疼就咬小人的手!”
话音刚落,长矛就被拔了出来,噗地喷出一道血柱。
凡著痛叫出声,几乎把手下的胳膊咬穿了。
另一个手下三下五除二地把他的伤处包扎好,小心翼翼地把凡著扶在臂弯处。
“王子,您伤势颇重,我们且离开,找个安静的去处养伤吧。”
“不行!”凡著痛得直喘粗气,咬牙切齿道,“我要回西陵,我要杀了汤匈那个狗贼!”
他们兄妹多相信他啊,对他的所有安排言听计从,把他的所有主张奉为神旨,背井离乡,忍辱负重。万万没想到他狼子野心,踩着他们的身体攫取江山社稷,他们兄妹所做的一切,全为汤匈做了嫁衣!
现在回想起出使前汤匈对他的种种指点,汤匈让他装得又蠢又坏去屡屡挑衅大魏,然后又留下来,不知汤匈回国后又是怎么对大臣们解释他的去处的,以致他的大臣都放弃了自己,默认让汤匈扶持一个三岁的小儿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