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是。”许澄宁斩钉截铁,“你第一次送周宇来拜师的时候,我就听出来了,你的方言虽然说得流利,但有京城口音。”
“那时候,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当你是为了躲债躲仇躲麻烦,才不得不从繁华的京城,躲到了这里辛苦度日,直到今天。”
许澄宁踱了几步,倏地转身。
“我看到了周宇身上那半块令牌。”
只是片刻的工夫,宛娘脸上的血色就褪得干干净净,她眼睛睁大,瞳孔却缩小,微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
许澄宁先她问出了口,语气里充满了悲哀:“周宇是废太子的孩子,是不是?”
宛娘身体不受控地一抖,激动地吼道:“他不是!”
“他是我的孩子!他是我亲生的孩子!你说什么废太子,我听不懂!”
“宛娘子!”许澄宁打断她,“我不会害周宇,你相信我。废太子现在有危险,你得跟我说实话,我才能救他!”
“你不想周宇的亲爹活下来吗?”
事已至此,不用宛娘承认,许澄宁都已经肯定了周宇的身份。
宛娘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哭声穿过门板,隐隐约约传到外面。
彤星扭过头:“有人在哭。”
韩清悦把她的头转过来,道:“你听错啦,来,我们接着玩。”
彤星挠了挠头,继续低头玩了。
堂屋里,许澄宁给宛娘递了块帕子,把她重新扶到圈椅上。
宛娘哭了许久,才慢慢稳定了情绪。
“我原名叫宛晴,是前太子妃的陪嫁丫鬟。当年巫蛊之事事发,皇长孙被赐死,太子被废。太子妃本要与太子一同前往陇右,但太子不愿她受苦,便写了休书,让太子妃回娘家,以后选婿再嫁。”
“周家怕受太子妃牵连,便把太子妃送到了庄子上。太子妃忧思成疾,没多久又发现自己有了身孕。这个孩子,我们都知道万万不能留下。但太子妃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实在不忍让太子最后一点血脉也没了,便悄悄生下了他,托付给了我。我离开后便听说,太子妃殁了。”
宛娘的泪又簌簌地掉:“我知道太子妃的心意,就带着孩子一路往西来,辗转了许多地方,最后来到了宝平县,一直住到了现在。”
许澄宁轻声问道:“你去看过前太子吗?”
陇右离这不算远,但宛娘还是摇头。
“我不能让宇哥儿有一点闪失,他是太子妃留在这世上的唯一骨血了。”
“你知道那块牌子的用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