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琼韫的事被翻出来以后,她也受到了牵连,被视为谢琼韫同党,因此日子很不好过。
她说不知情是真,但曾经也确实觉得许澄宁行为不当。直到京城沦陷,她一家人逃离不及,她被薄元道霸占,眼里的世界就彻底成了一片灰烬。
她只剩下两条路,自尽,或者一心一意跟着薄元道。
第二条路随着薄元道落败彻底崩毁,她就只剩下自尽一条路。
可她不想死,也不敢死。
直到这个时候,看见《德礼女经》上字字贞烈,才知道有多么可笑;曾经认为许澄宁应该自尽的想法,有多么恶毒。
她没忍住哭了:“谢小姐,多谢你活下来,给了我活路,给了所有受过伤害的女子活路,多谢你,真的多谢你!”
许澄宁跟她不熟,见她冲到跟前掏心掏肺说了这么多,也觉得有些可怜:“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柳文贞低垂着脸,苦笑:“以后,找些事做吧,反正我是再也不想嫁人了。”
说多了就交浅言深了,许澄宁只是对她道:“好好过日子。”
柳文贞忍泪点点头。
随着文考结束,许澄宁也正式上任。
紫色官袍金鱼袋,与所有三品以上官袍一样,只是特地做成了女式的官袍,官帽的帽翅也小有差别,上下搭配起来,丝毫不违和,穿在身上精神极了。
秦弗把她接上马车,眼睛忍不住在她身上转来转去。
许澄宁扶了扶自己的官帽,问道:“好看吗?”
秦弗眼底如有一汪溪水:“好看,很适合你。”
许澄宁整理着衣袖,然后懒洋洋地倒靠在他身上:“你还特意让人做了女式的官袍,真好。”
“既然要任用女官,制度就该完备,总不能让你们一个个顶着男人的皮吧。”
他这也不单是为了许澄宁,这些年他在许澄宁、伍青还有其他许多女子身上看到了被埋没的能力,也看到了女子们身上的种种困局与种种不公。这些都是亟待改正的弊病,因此才会力排众议,力主推行女官选任。
许澄宁道:“那你觉得让女子也参加科举怎么样呢?”
“我正在想这个问题,我有悬而不决之处,你来参谋参谋。”
“大善人,你说。”
“从选官上看,男女同卷更好;从提拔女子地位上看,则应该男女分科,你觉得怎样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