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待过一个下午,他们便出宫回了太子府,路上买了点沿街的零嘴带回家。
书房还是从前那间书房,但以前备给的矮书案已经撤走,换成了一张根秦弗一模一样的大桌子,并排摆放在一起,一伸手就能够到彼此,还能共用一个砚台。
“你在写什么?”
看许澄宁好似看累了翰林院的文书,又开始写起什么东西来,秦弗便问道。
“这个呀,清悦姐姐要刊印一本书,托我提序呢。”
“什么书?”
“她自己写的书,有关西境的见闻。”
韩清悦也是饱读诗书的才女,曾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去了西境后一有所悟所感便记下来。如今终于集成一册,宝平县的由穷转富在其中,那场差点被铁蹄踏碎的浩劫在其中,还有那仗义勇敢的九个娘子、朴实的县民也都在其中。
她说:“从前在书中,只见大官大侠,不见平头小民;只见才子佳人,不见娼女恩义,我想为他们写一本书。我文采浅薄,自不能与传世巨著相比。但只要有一个人读了,便有一个人清楚了解了当初发生了什么事,知道那一处曾不为人知的山城里曾有过什么样的人。可能我的书流传不下来,但没准百千年之后,还有一个像宁儿你这样的人能追根查源,看到我的文字呢。”
许澄宁很赞同她的做法,便答应了给她提序。
秦弗也觉得可行,又问:“你何不也刊印你的书?你从小到大那些札记,足以写十数卷的游记。”
“啊?”这个许澄宁倒是没想过,“要吗?”
“为何不要?”秦弗道,“你的札记里内容博大,意义非凡,如果不刊印,可能只有我们两人知道,久了便没了,不如刊印出来,久久流传下去。好的文字,是可以永垂不朽的。”
许澄宁意动了,便跑去拉出了跟自己东南西北全都闯过的那只书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