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的下人进去通传,里面迟迟不给回应。
凤曦宫贴身伺候萧皇后的大宫女灵芝站了出来,急得哭喊:“太子殿下!求您去看看娘娘吧!娘娘昏迷的时候还在念叨您,您瞧,这是她吐出的血!”
她捧出一条丝帕,上面是萧皇后亲自绣的荷花莲蓬,本是配色十分淡雅的一条帕子,却被一滩鲜血染成了红,好像杜鹃啼血,在预兆留在人间最后的时光。
丝帕因沾了血,捧在手上时还十分粘稠,单右颤抖地捧着丝帕赶紧进屋,迈进门槛时,隐约还有一丝踉跄。
屋里骤然响起茶杯碎落的声音,窗纱后黑影一晃,片刻后太子大步快走出来,宽大的黑色大氅在身后扬起,被风吹鼓,为他添了几分伟岸。
“备马车!”
一干人急匆匆进了宫。
秦弗闯进凤曦宫,急声唤道:“母后!”
还没走到寝殿,便感觉似有猛虎伏击,杀气腾腾。
蓦地转身,便见禁卫军从四面八方冒出来,手持弓箭瞄准了他,刀剑长枪交错如荆棘,将他团团包围。
“哈哈哈……”
男子浑厚的大笑声传来,禁卫军分开一条道,便见崇元帝衣冠楚楚走来,身后跟着几个臣子。其中之一便是端阳公主所下嫁的夫家公爹卢全,还有一个是丽妃闵氏的父亲闵建春。
他们一个个且同情且得意地看着他。
秦弗神色冷下来:“父皇这是何意?”
崇元帝仔细端详自己的儿子。
这才几日,就已经瘦了一圈,再威严肃穆也是一脸菜色。
秦弗,已是强弩之末了。
崇元帝目露悲悯:“弗儿,你病入膏肓了吧?”
秦弗像被戳穿假面,一瞬间脸色变得难看。
“你说什么?”
秦弗盯着他,猛地抬起袖子,剧烈地咳起来。
“弗儿,你积劳成疾,却始终不肯放手朝堂,难道是不肯信过父皇吗?”崇元帝叹气,秦弗不答,目光落到几个官员身上,满是犀利与狠色。
卢全笑里藏刀,拱了拱手:“太子殿下,陛下是天下之主,江山社稷本就是陛下的,太子窃权谋位,是谋逆大罪啊!”
秦弗冷笑:“卢全,你好大的胆子!”
卢全像是面对一头拔了齿的猛虎,丝毫无惧:“太子,老臣是为了匡扶社稷,忠于陛下,是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