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的尽头便是城池,进了城,城里车水马龙,半天挪一步。街道宽阔,但不知为何人堵得慌,许澄宁正卖力在前面牵牛。下一刻,一个彩色的圆球飞了过来,砸到车上,好巧不巧砸进燕竹生的怀里。
球是轻的,不痛,就是花里胡哨的,燕竹生拿在手里还有些纳闷。
许澄宁也回头看。
这时一大群人围堵过来,当头一人笑呵呵道:“恭喜公子!贺喜公子!您就是我们覃小姐选中的夫婿啦!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许澄宁傻了眼,牛都跟她一起傻了。
燕竹生短暂愣怔过后,将绣球还回去:“误会,误会,我没想接这个绣球。”
“嗳,公子,接到了就是缘分,何必跟老天爷作对呢?我们小姐花容月貌、家财万贯,您见了一定心生喜欢!”
燕竹生突然就笑起来:“真的吗?太好了!”
他一把拉过许澄宁把她压在怀里,许澄宁的包子脸挤出了两堆肉。
燕竹生笑道:“我身无分文,还有这么大一个娃要养活,覃小姐可不可以连我们父子俩一起养了呀?”
那人一愣,随即又笑:“不要紧不要紧,小姐也有一女,正好凑一个「好」字!”
燕竹生被劫了财,但人还是惬意的,闭着眼睛道:“说到腰,我的腰确实也不舒服了,帮我捶捶。”
燕竹生是文人,伏案久,少走动,未至三十各种腰酸腿痛脖子僵的毛病都有,一个徒弟半个儿,许澄宁任劳任怨给他捶。
“先生,我们都没钱了,你干嘛非得租牛车?走走路对您的腰还好些,饿肚子难道比走路好吗?”
燕竹生道:“小孩子不懂,小孩子要多跑跑跳跳,大人得稳重一点。”
“走个路就不稳重啦?”
“那当……”
他话没说完,就感觉身体被一股力拉着往一旁倒去,原是牛走偏了路,要去吃路边的草,咣当把师徒两个晃下了坡。
坡上是发黄的草,已经不肥美,但幸好泥土松软,许澄宁滚下了坡。除了蹭破点皮磕点淤青,没受什么伤。
她迅速爬起来,重新爬上了坡,把慢吞吞的燕先生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