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滞,眼看着那两人要爆发,张怡瑾推了推眼镜,得意的一笑,闪身进了出租车,催促师傅快点开快点开,后面那两人要吃人。
这座城市的路灯都恨不得照瞎人的眼,非得跟正午的阳光一争高下。
这种聚会结束的时候,宋凌云一向是步行回家。
骑车两三个小时就能逛完的地方,被一江水撕开的城市,夜晚也闪着不同于乡村的光辉。
于洛和宋凌云同行了一段距离,互相告别,美好的一天就算落下帷幕。
夜晚开始撕开它的丑陋。
于洛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每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的人,能凑在一个屋檐下过这么多年。
奶奶每每发飙都会摔盘子砸碗。
刚推开门,一个瓷器碎片就跳到脚下,发出啪嗒细碎的哀鸣。
真烦,真想摔门就走。
他们吵架永远是那几件事情,破事情、鸡毛蒜皮的烂事、恶心事、无端揣测与恶意中伤,就像烂在冰箱里的鱼肉,还拿出来裹上面粉油炸,外表看着油香酥脆,内里一股恶臭。
那两个相互谩骂,大声发泄着自己的情绪和泪水的女人,就像是斗牛场里的牛,做了一辈子的牛,劳累的牛,生为牲畜的牛,不知道该把这一生的苦痛归咎于谁,只能朝着眼前的牛冲撞,冲撞,直至死伤。
于父端着茶杯慢悠悠从房间里出来,与晚归的于洛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