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洛挂断电话。
许是表哥告诉他们在医院见过于洛的事情,于母给于洛打了一万块钱,说是让她去检查身体,剩下的时间不想回家就出去玩玩。
于洛收了钱,窝在小院里天天写作业、背单词,宋观亭的眼神一天比一天忧愁,终于忍不住,在一天晚上夺下她手中的英语单词。
“于洛,你要是难受你就哭一下好吗?”
“为什么?”于洛好笑地看着她,“我这叫浪子回头,不是精神失常。”
宋观亭眼巴巴地看着她,小心翼翼问:“真的吗?”
“当然!”于洛拿回英语单词,一边看一边说:“我不想有一天因为钱而向他们屈服。”
自由的前提是能dú • lì谋生,若能dú • lì抵挡意外、事故、疾病的风险,她就能站着离开囚笼。
从前她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却对自己的家庭存在依靠的幻想。
变故来得很突然,临近开学,宋姑姑突然住了院。
也许早就住着了,那天晚上接到电话赶到医院,宋姑姑正躺在急救室里。温姑父坐在长椅上,双手手指插在花白的头发里,露出满脸沟壑。
“爸爸!”温书哭着扑到他膝旁,“妈妈怎么样了?”
温姑父摸了摸温书的头,长叹一声。
宋观亭脚下发软,斜斜地靠在白墙上,锁着眉,嘴唇发白。
于洛挨着她靠在墙上,伸出手握住宋观亭的手,十指紧扣。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力量,宋观亭回头,眼中蒙了一层雾,空洞又迷茫。
于洛剩下的一只手穿过宋观亭的腰,抚在她背后的肩胛骨处,脸贴着她的肩,试图以这样的方式安慰她。
抽噎的颤抖顺着肩膀传来,于洛轻轻拍着她的背,一同等待着漫长的结局。